陆远侨家门的密码是袁宝生日,六位数。
关于这事,陆远侨有个理论——密码不能用自己的、爹妈的、以及一切跟自己有亲密关系的。袁宝之于他,既不是亲属,也不是亲爱的,用她的生日特别合适。
陆远侨的理论曾经引发了袁宝的恶趣味,她当着陆远侨的面打劫了他的□□,随便找个提款一试,彻底傻眼,果然□□密码也是那六位数。
“陆远侨,就冲你这傻帽密码,我要偷你简直一偷一个准。”
袁宝倒在陆远侨的沙发上,看他瘸着一条她的腿在厨房里煮方便面。
“你偷呗,我报警抓你也是一抓一个准——诶,你眼下身为一个爷们,好意思看我一个姑娘家在这上蹿下跳地忙活吗?”陆远侨回头看她一眼,对她混吃等死的态度十分不满意,“就冲我愣是把嘴都说薄了一层才说动你爸没跟来这事,你是不是得拜谢我?”
袁宝举起爪子一晃,“微臣叩谢皇上。”
陆远侨拿她没辙,边磕鸡蛋边问:“你面里加几个蛋?俩?”
袁宝潇洒一声吼:“给爷来十个。”
陆远侨懒得理她了,她从他进门那一刻就不正常,看见他扛着两件她的行李箱,没眼色的连动都没动,眼睁睁看着他一个“残疾人”把箱子安顿在角落里。
袁宝仰面躺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袁宝,我是周南,约个时间跟我谈一谈吧。”
一个多月了,这是周南头一回联系她。
袁宝这时候忽然冒出几分矫情,她想,如果他知道错了,那他就不会因为被拉黑就放弃找她。这是个通讯多么发达的时代,只要他想,分分钟就可以到她面前。
当她从恐惧中醒来,无助得连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这个男人在哪儿?
大概是温香软玉在怀吧。
袁宝把手覆在脸上,苦涩从心底一点点打着圈拱上来,她终于无所适从。
“袁大状,我这脸特别不适合哭相,一哭总有点喜剧效果。”陆远侨听见动静,从厨房走过来,把拐靠在沙发上,十分别扭地窝在她旁边的地毯上。
袁宝拖着哭腔,把脸转向他,“我觉得自己特没出息。”
陆远侨撑着头看她,“渣男就跟流感差不多,躲得过这回未必躲得过下一回,能一辈子不中招的,稀有程度堪比大熊猫。”
袁宝用手背把眼泪抹干净,破涕为笑,“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掉两滴眼泪……”
陆远侨抽一张纸巾摁在她鼻子上,“擤擤鼻涕,吃面了。”
餐桌旁,袁宝和陆远侨俩人相顾无言,袁宝慢吞吞把一碗面和两只荷包蛋吃干抹净,搁下筷子,以要发表新年致辞的严肃神色道:“我觉得我必须得减肥了,可眼下情况特殊,我得跟你打个商量。”
陆远侨默了一会儿,没说行也没说不行,问道:“动机、诱因?”
袁宝想了想,说:“我29岁,失业失恋,放不少人眼里那就是大龄倒霉女青年。可人活着不是为了活成别人眼里的模样。我要减肥,是怕将来有一天,肥肉把我拖累出满身毛病。万一我这辈子孤独终老,总要健康地走向死亡,那这一生才算圆满。”
陆远侨点头,“有点道理。”
“答应了?”袁宝问。
“答应了。”
“行,那赶紧别吃了。”袁宝顺手把陆远侨手边的碗一收,“行动力才是第一生产力。”
陆远侨眼睁睁看着还剩几口面的碗被袁宝“抢”走,本能地渴望着远去的食物。
填饱了肚子,两人歪在沙发上。袁宝抱着电脑翻求职网站,陆远侨捧着ipad回邮件,屋里静得只能听见两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陆远侨看邮件的间隙瞄了一眼袁宝,发现她正目光呆滞地盯着招聘网站的某一页,眼神活像找不到港湾的小破船,迷茫又无助。
陆远侨在管还是不管之间权衡了片刻,最终还是低头干自己的活去了——袁宝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给自己造了个壳,总也躲在里面不出来,现在壳碎的差不多了,她的*凡胎暴露在枪林弹雨之下,不流点血是不成的。
谁也没办法为谁保驾护航一生,总有那么一些苦,是要自己硬着头皮往下吞的。
袁宝查了一大圈,竟然得出找不着工作的结论,理由是高不成低不就,末了一个人垂头丧气滚回客房睡大头觉了。
陆远侨对她这个消极的状态不予置评,搬起被她扔在一边的电脑,翻了翻浏览历史,发现这货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上面,折腾了几个小时,除了给网站贡献点流量,什么都没干成。
陆远侨腹诽的同时,袁宝也在盯着天花板上造型犀利的顶灯自我反省。
她已经记不起当初在事务所明明很艰难却死活不肯挪窝的理由,大概还是懒,又懒又胆小,害怕承担变化带来的负面影响。换句话说,她的死,都是自己义无反顾作回来的。
至于周南,只能说聚散离合,人生常态。
“老袁,”陆远侨从门缝里探出半张脸来,“我要去冲个澡。”
袁宝带着几分恍惚转过头看他,“冲澡?”
陆远侨十分欠揍地又补一句,“你要不一起来?”
袁宝的智商终于归位,她扭动着从床上爬起来,阴恻恻地磨着牙,“你要嫌活着没意思了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你瞧你一不小心就猥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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