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势也是出乎毕三叔的意料,本来迷糊的脑袋立刻就清醒了,但他也没忘了讨要“诊金”,“四丫头,你可看见了,这人伤不轻,我今日出手可是耗神着呢。你可记得多给我做几次卤味补补啊!”
“知道了,毕三叔你快点儿开始接骨吧,伤药也要好的,这位公子是我三哥的救命恩人!”
陆小米实在不敢看血淋淋的伤口,一边催促毕三叔赶紧接骨,一边四处张望。
冯简因为伤口被翻动,脸色比先前又白了几分。出门不过半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可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实在让他懊恼。
陆小米正好看过来,神色里更添了几分感激。就算这个时空流行路见不平,人心比之前世淳朴又善良,但因为救一个陌生人而忍受断腿之痛,实在让人佩服之极。
这般想着,她就投了一个温热的布巾坐到冯简身边给他擦抹手脸。
“公子,若是你不介意,我就同三哥一样喊你冯大哥了,这次真是太感谢你出手相救。你放心,毕三叔是我们这里方圆百里内最好的接骨大夫,去年后院的小刀哥也是断了腿,就是他给接好的,如今小刀哥照样打猎,一点儿都不耽误呢。”
冯简忍痛忍的额头冒汗,想要说话却怕开口就会惨叫出声。这会儿被温热的布巾擦去额头的汗珠,双手,让他舒服很多,眉头都松了一些,也下意识望了过去。
小姑娘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柳叶眉,双眼大而灵动,秀气的鼻子小嘴儿,皮肤白皙,算不得如何美貌,但这般一边柔声说话一边忙着照料他,居然有种别样又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温柔。
可能是穷人孩子早当家,先前院门外听她分派,显见陆家也是她在操持家务吧。
他这般分了心神,倒是觉得腿上痛楚又轻了一些。
毕三叔手脚很快,仗着伤骨完整,没有粉碎,所以比想象中要容易很多。
很快,他就把伤骨重新接好,烈酒擦洗干净,撒药缠好白布条,末了寻了几根木棍固定。
“成了,先养三日,然后我来换药。记得去城里开几副药给他喝,好的就更快了。”
冯简松了一口气,拱手行礼同毕三叔道谢。
“劳烦你了,大夫。”
“不劳烦,”毕三叔笑的同叼了母鸡的黄鼠狼一般,摆手示意冯简不必谢,末了望向陆小米。
“四丫头,我可等着你的卤味下酒了。”
“三叔再叫我死丫头,别说卤味,连卤汤都没有!”
陆小米一边嗔怪抗议,一边端起水盆送了毕三叔出去。
陆老爹带了儿子嘱咐冯简主仆好好歇息,然后转到了堂屋。
陆小米琢磨着冯简主仆肯定是没吃饭,就端了陶盆去耳房里取荞麦面。路过堂屋正好听见自家三哥手舞足蹈同老爹和兄长吹嘘他如何不畏生死,同冯家主仆一起大战十几个山贼。
陆老爹读书读得半傻,陆老大又憨厚老实,跟着听得是惊呼连连,后怕之极。
倒是陆小米从中挖掘出了陆老三作为累赘,严重拖累了冯简主仆的事实,于是对冯简也就更加愧疚了。
大铁锅里的水哗哗翻着花儿,陆小米两手捞起切好的荞麦面条抖了几下,这才洒了进去,水花儿立刻就平静了下去,但是灶堂里木绊子烧的红火,很快就又沸腾了。这一次白色的水花翻滚着浅淡黑色的面条,颜色分明,又奇异的有些和谐之美。
陆家剩下的唯一一块腊肉掉在灶间屋梁熏了好久,这次也被陆小米狠心摘了下来,切成细丝,扔进另一口小锅里爆炒,添上葱姜丝,一瓢水,末了再把八分熟的面条挑进去,最后点些细盐,几粒葱花碎,热腾腾的热汤面就算出锅了。
屋子里,陆家父子早就没了闲话儿的心思,三双眼睛齐齐望着院角,那处香气逸散的源头…
“放桌子,吃饭了!”
“好咧!”
方才还一直沉默的陆家大哥,笑得咧着大嘴,好似瞬间从炕头上的老猫进化成了猛虎,跳起来就跑去了隔间,眨眼就搬出来一个丈许宽窄的松木方桌。
就是陆老爹也赶紧扯了屁股底下的椅子,直接霸占了主位。
陆老三陆谦眼见老爹和大哥如此,很有些吃惊。
于是,陆小米端了面条进屋的时候,就见父兄三个同猪圈里等待喂食的小猪一般,满脸渴盼盯着她手里的陶盆。
陆小米就是生气都没力气了,也不管父兄们如何分面条,赶紧又回灶间端了托盘去了东厢房。
烧的暖融融的屋子里,冯简主仆都脱了棉衣,老仆人居然在看书,红衣小童则上蹿下跳,好似要找出陆家深藏的秘密或者宝藏…
眼见陆小米进来,冯简冷冷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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