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烟花绚烂的时候,赵宜昌没有出门去看烟花。他炒了几盘菜,拿出新上市的烈酒,开始自斟自饮。从嘉定元年十二月到现在,赵宜昌在泉州跑了一个月,那些赵氏宗亲们的回应大同小异。
“宜昌,等我上元节之后收了账,再谈那事情。”
“宜昌,赵知州会不会先让我们欠着?”
“九郎,我觉得赵嘉仁不过是一说,你何必认真……”
赵宜昌并不相信这帮赵氏宗亲的话。大宋对宗亲有很好的待遇,愿意居住在泉州的赵氏宗亲尤其后代。长者每月13贯钱、1石米,二十岁以上的每月9.1贯钱、7斗米,十岁以上的每月4.7贯钱、4斗米,五岁以上的每月1贯钱、4斗米。要是谁家女儿出嫁,也有一笔丰厚的嫁妆。
赵嘉仁那种船每艘的造价也不过两三千贯,若是一个赵氏家庭肯省吃俭用一年,就可以拿出来几百贯。省吃俭用三四年,其间努力干些营生,一家买下一条船并不稀奇。
赵宜昌最近一个月的努力,让他更清楚的认识到了现状。赵氏宗亲们原本就缺钱,现在更没钱投到海运上。他们的开销太大,别说投钱出去,不少家庭还要从朝廷借钱来渡过难关。
几口烈酒下肚,赵宜昌觉得脑袋开始晕乎乎的。出去办事之时,赵宜昌还努力让自己看着意气风发。自己独处之时,赵宜昌才敢放开心情,承认自己之前一个月都瞎跑了。
难道是赵嘉仁用这法子在耍自己?低落的情绪下,赵宜昌脑海里冒出这样的念头。赵嘉仁手里有上百条船,哪里会缺这几艘。想到这里,赵宜昌又不想沿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若是赵嘉仁说谎,赵宜昌就没了赚钱的方向。这几年,赵宜昌再没能轻松赚钱的门路。凭借年轻时代的体力与闯劲能干的事情已经不再适合一个三十来岁的人。
难倒我老了?这个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在这个四十岁就是黄土埋到胸口的年代,三十来岁已经是中年危机时期。一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开始要步入老境,赵宜昌在酒精的刺激下突然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哭了片刻,外面有人叫门。赵宜昌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此时的悲伤,没想到仆人竟然去门口迎人。听声音,门口那位是赵宜昌母亲的堂侄。仆人告诉这位,赵家夫妇都去看花灯了。这位堂侄答道:“我来见宜昌兄。”
赵宜昌很是讶异,他和这位表弟之间素来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大家话都没怎么说过。今天这位为何跑来找赵宜昌了?赶紧胡乱擦了把脸,赵宜昌可不想让人看到他满脸泪水的模样。
“宜昌兄,上元节怎么会没出门?”送上带来的点心和两瓶新上市的烈酒,表弟亲切的说道。
一看这种有事相求的表情,赵宜昌就恢复了镇定。先请表弟坐下,赵宜昌问:“不知有何事可以让我效劳?”
见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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