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河有些犹豫:“太子妃并未叫我们,贸然进去,只怕她不高兴。”
小溪却道:“我们是侍卫,因为担心太子妃的安全,进去看看她,难道不是职责所在?”
“你说得是,我们是侍卫,干的就是这活儿。”小河觉得有道理,“那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看。”
她走进神医堂,轻轻推开化验室的门,却发现何田田怔怔地坐在椅子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像是化验报告单。
小河见她这样,有点担心,轻声地唤:“太子妃,您这是怎么了?不要紧罢?”
“没什么。我没事。”何田田平静地说着,泪水却顺着面颊,滚滚而下。
她越哭,越把那张报告单捏得越紧,紧到墨迹都渗出来,染黑了她的手。
她一惯是个爱哭包,动不动就哇哇地哭了起来,但今次落泪,却是无声无息,安静到只能听见泪水滴落的声音。
小河吓坏了,一面叫着“太子妃”,一面去掰她的手,生怕她把指甲陷进肉里,掐出了血。
何田田却迅速把报告单收起来,塞进了怀里。
小河一时未能适应:“太子妃……”
何田田掏出帕子,使劲地把泪水擦干,站了起来:“我没事,走。”
她的情绪转变,是那样地快,小河不禁有点愣:“太子妃,咱们去哪儿?”
“回太子府,我去看看太子的伤。”何田田的脚步很快,话音还没落,人已经出了化验室。
小河赶忙跟上去,扶住了她的胳膊。
小溪看见何田田安然无恙地出来,松了口气,至于她红肿的眼睛,她倒是没多想,把太子砸成那样,能不哭吗。
她们陪着何田田,回到楚王府,马车停在了嘉乐殿。
小河生怕他们夫妻俩吵架,小声地对何田田道:“太子妃,殿下刚才伤着了额头,心情肯定不好,如果他讲话不好听,您千万忍着,别动气……”
何田田“嗯”了一声,扶着她的胳膊,下了马车。
福公公迎了上来,想要叹一口气,但看看何田田的肚子,还是忍住了,只拣些宽慰她的话来说:“太子妃,殿下没事,也没生气,只是挂念您,您赶紧进去罢。”
他一面说着,一面领着何田田,到了寝殿。
临进门前,何田田道:“你们都下去罢,我自己进去。”
福公公躬了躬身,带走了廊下的侍从,小河和小溪也退到了院子里。
何田田放轻了脚步,悄悄地走进去,侧身躲在一面帷幔后,望向殿内。
殿内半个侍从都没有,仅苏景云一个人,半躺在紫檀床上。他右腿弓起,左腿伸直,平素潇洒无比的姿势,这会儿看起来,却僵硬无比。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让眉心的川字清晰无比。他的唇角,亦是紧抿,绷成了一条直线。
当她还在夷陵行宫的时候就知道,苏景云这副表情,要么是生气到了极点,要么便是难受到了极点。
那他现在,到底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