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没什么精米细面,那面条里掺了杂粮面儿,清汤寡淡,我只吃了两口就咽不下去。
天色暗了下来,天上乌鸦呱呱叫,四周远远可以听到蛙聒虫鸣。四周人生地不熟,我觉得一阵惶恐,腿这会儿不抖了,可是疼得厉害了。
店里伙计端了热水进来,师公拿了一个小瓶子出来:“上点药。刚骑马就这样,习惯了就好。”
习惯?难道是等到磨出茧子来?
我一想到自己腿根长茧子就打个哆嗦。何况,我现腿都并不拢,再习惯几天,我非成了个罗圈儿腿不可。
他出去了将门带上,我把裤袜鞋子脱下,两腿间倒还没破皮,可是磨得红肿起来,那里皮肤已经肿得透亮,热水一淋上去,疼得我呲牙咧嘴。洗洗擦干,把他给药抹上。那药膏带着股儿青草似味儿,抹上之后先觉得一阵清凉,疼痛倒真消了不少。
是好药啊。
屋里两张床,隔着一道帘子。我觉得挺别扭,不知道师公大人是不是也有同感。吹熄了灯,屋里一团昏暗。我全身酸得很,躺那儿一时睡不着。
“师公,咱们要去哪儿啊?师傅说要访您故友,明天咱们能到么?”
他一声不响,我换了几个问题,都没撩得他说话。我炕上翻来覆去,估计已经过了三了,。疲倦渐渐漫上来,我迷糊了一觉,天刚亮又被喊起来洗脸梳头吃饭上路。
好师公改了办法,没让我再跨着坐马背上,改成了侧坐。这样自然是坐不稳,他一手揽我腰间,马也比昨天走得缓慢从容。
我起先还挺得住,没让自己靠他怀里。可是马一跑起来人平衡就不那么容易把握,先是倚后是靠,后整个儿都陷他怀里头。
头三天特别难熬,后来渐渐还真习惯了。师公这个人倒是很会抓紧时间,看我差不多适应了骑马出行,就会分段分段教我法术口诀,赶路背诵两不耽误。这么一天能学两三段,几天下来倒也学了好几样幻术。
“师公,点石成金难学不难学?”我索性把脸也缩他怀里避风。
他眼睛看着前方,冷冷地说:“不难。这只是旁流末技,不值一提。”
对我们这样人来说,钱当然不算很重要。而且幻术里点石成金又不是真把石头变成了金子,不过也是障眼法而已。
我继续心里默诵他教幻咒。
世人都说眼见为实,可是对幻术来说,眼睛耳朵反而是好欺骗。
“下午我们会到雷家庄,记得不要乱走动乱说话。”
我一下来了精神:“到了?是师公你故交?你这故友是做什么?咱们要那儿停留多久?”
他又不说话了。
其实他人不坏,真。这几天一路同行下来,我感觉他挺细心挺体贴,就是脸太冷了,不愿意说话时候你再问也没用。非说不可时候也是惜字如金,能少说一句是一句,能少说一个字是一个字。
可是真习惯了,倒觉得他这样寡言冷漠性子……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甚至……
我觉得和他一起,还挺踏实。
雷家庄建半山,门墙极高,雷家庄三个字写得遒劲淋漓。师公放慢了马速,雷家庄大门正缓缓打开,有人从里头迎了出来。
“纪兄!”
师公下马抱拳还礼:“雷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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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胃又造反,拉得俺都虚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