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澜祁却是淡淡看了明国公一眼,随即又瞅向那北桓使者,挑眉笑道:“孟大人想看歌舞?朕还以为孟大人会只顾着吃呢!”
北桓这位使者一呆,众臣却已经有人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了。
心道皇上还真是什么话都说,这不是摆明了嘲讽北桓使者,北桓遭了灾,来了东澜他可不就该光顾着吃了?
北桓使者也回过神来了,不由脸上涨得通红暗生恼怒。
东澜祁还嫌不够,悠悠道:“圣人云,‘饱暖思淫欲’,看来北桓的情形也不是那么糟糕嘛,不然孟大人不惦记着吃怎么反倒惦记起我东澜的歌舞来了!所谓的水深火热、饿殍千里、哀鸿遍野,朕看似乎水分很大嘛!”
“你——”北桓使者死死忍着欲恼羞成怒的话,气得七窍生烟。
别说他,便是一再被皇帝无视的明国公也尴尬得在肚子里暗骂。
“皇上,我国民众正挣扎在生死边缘,还请皇上态度严肃些,休要以此取笑!”北桓使者黑着脸道。
东澜祁目光一凛神色冷冷,眸光如两道光炬直直朝他盯了过去,冷笑道:“你国民众与朕何干?是朕的子民吗?”
气氛骤然紧张下来,众臣各自正襟危坐,大气也不敢喘。
北桓使者没想到东澜祁会如此直白的咄咄逼人,一时不由暗自后悔,这话若是说死了,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明国公也暗暗着急,他收了北桓的重礼,且调粮也是一个很好的中饱私囊发财的机会,他自然不肯错过。
“今夜宴会不谈公事、不谈公事,呵呵,看戏,先看戏……”明国公急忙陪笑硬着头皮打圆场。
“是外臣失礼了!”北桓使者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当即便语气平和的朝东澜祁作揖施礼,默默坐下,继续捏着鼻子看戏。
东澜祁也没指望今夜便真能说出个结果来,一笑了之亦不再追究,一挥手,命断开的戏继续……
今夜这一台戏,一则嘲讽警告北桓使者,二则,也是让朝廷大臣们跳出圈子好好的睁大眼睛看清楚,这粮食究竟该不该给北桓。
然而令东澜祁没有料到的是,他一片苦心到底白费了。
次日朝堂上,明国公旧事重提,众臣依然附和,只除了几个不开口。
若说没有失望是不可能的,却也不是太强烈便是了。
只不过借此东澜祁更加看清楚了现实:除非将谢氏一党一力铲除,否则,谢氏的追随者们就永远是谢氏的追随者,他想要将他们变成自己的人,这太难。
倒不如——破而后立!
很显然昨天晚上看的戏令明国公在北桓使者面前很没面子、很好的刺激到了明国公。这日早朝上,明国公可是真的一点情面都不留。
连同尚书、御史、阁老连连上奏,摆出各种天道大理逼迫东澜祁,罗丞相、云钰等人不得不站出来与之针锋相对,东澜祁冷眼瞅着,一言不发,虽然谢氏一党暂时占了上风,但东澜祁不点头,他们也无法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