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堂上另一人——一口咬定张一清为罪魁祸首的太医院左院史白秋,则绷着脸神情间满是怒火和不耐。
看见张一清狠狠朝他瞪了一眼。
张一清眼中一黯,垂下眸去。
洛言心瞧得愤怒,且心酸。一清这孩子做错了什么,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前辈这么恨他,此人之心胸狭窄可见一斑。
手持水火棍的衙役们气势汹汹堂中相对而站,威武声颤动人心。师爷、书记两边正襟端坐,气氛骤然肃穆。
惊堂木落,厉尚书冷厉的目光扫过下方,在张一清身上定定的停了片刻,方向李太医沉声道:“此案李太医还有何疑虑,说吧!”
白秋冷笑,冷着脸狠狠瞪了李太医一眼:“不知所谓!”
白秋在太医院人缘并不好,这与他的性格有关,也与在太医院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有关。
除了陆院判,他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对于医术出众的中年大夫尤其厌恶找到机会便打压,李大夫平日里便吃过他不少苦头、受过不少憋屈气儿。
此刻他自然不理会他,向厉尚书拱了拱手,道:“是,此案的确有几点疑点还想请大人明鉴!一清也算是在下半个徒弟,此事不管,在下此生亦不会心安——”
“慢着!”白秋突然出声打断了李太医的话,神色不善瞪了洛言心一眼,指着她质问:“她是谁?闲杂人等怎么会在这?”
“白院使,”洛言心道:“我站在这自有站在这的道理,自然是经过厉大人同意的,怎么白院使很有意见吗?白院使别搞错了,这里是刑部大堂,不是太医院大堂,白院使是不是收敛收敛,不要这么颐指气使呢?”
白秋听了洛言心前一半话便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可听完后边的话立刻羞愤激怒起来,面色更黑低喝道:“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说教老夫!”
洛言心微微一笑,淡淡道:“说教不敢当,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这是刑部大堂,审案子不正是要求实话实说吗?莫非白院使不准人说实话?”
白秋被他激得更怒,怒叱道:“伶牙俐齿,一派胡言!你究竟是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厉大人,还请将这不相干的人赶出去!”
厉大人心里早有两分不太舒服,脸色也不太好看,心道早知太医院的白院使脾气大,果然如此,这是连自己都支使上了。
李太医急忙道:“左院史,这位言姑娘是一清的表姐,也是一清唯一的亲人了,她当然有资格留下。”
“表姐?”白秋的脸色更难看了,冷声道:“我怎么不知道张一清还有个表姐?”
李太医微微一笑:“您日理万机,事务繁多,不知道这等小事很正常。”
白秋冷哼。
厉尚书轻咳一声淡淡道:“此公堂之上,本官只管与案情相关,其他的你们下去再说吧!李太医,你接着说。”
“大人,”白秋忽又插嘴,瞟了洛言心一眼,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向上拱手道:“既然这位言姑娘是张一清的表姐,似乎与张一清的关系应该比李太医更加亲近吧?这案情相关是不是她更有资格言说?言姑娘今日既然站到了公堂之上,该不会是来当个摆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