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晦暗一片,负在背后的手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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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彻彻底底远离身后那道火辣辣极具侵略的视线,鄢鱼才放松下来。
他想,今儿若非苏云理及时出现,荣頫一定会扒光了他,狠吃一顿油煎鱼。
苏云理把人抱入马车,从秘密的道路,避开众人视线暗暗离开。
车厢内,一时气氛沉默。苏云理拿了一方雪白的锦帕,托起鄢鱼的脚丫子,搁在自己的膝头,认真细致地给他擦脚上沾染的灰尘和脏污。
其实,寝殿内很整洁,鄢鱼光脚丫子跑几圈,那脚也比外面某些人的脸干净。
擦拭好,苏云理盯住鄢鱼的两只脚,半晌,伸手又摸又抚,那样珍爱,一脸虔诚地想要跪舔的表情。
这勾起鄢鱼上次任务中秦阳看他脚时的眼神,心头禁不住发毛,缩腿想抽回自己的脚,脚踝子却又落入人家手中无法挣脱。
车轮子轱辘轱辘地转动,周围除了些风声,再无其他声响。静谧的车厢内,阳光时不时从晃开的帘子里遛入,气氛似正好能做些暧昧的小动作。
鄢鱼唤了一声:“苏苏……”
苏云理抬首时,表情已收敛得干干净净,又是往日那副温润含笑的强大姿态。
他变戏法一般掏出不知何时准备的罗袜和靴子,亲自动手给鄢鱼穿好,然后道:“好了,小鱼叫我有什么事要说?”
鄢鱼没啥可说的,可这时候继续沉默总觉莫名尴尬。他脑子一抽,想也不想就道:“我嘴巴疼。”
荣頫亲他的时候,咬破了他的唇。这会儿还在往外沁血。
若某条鱼真是傻子,说这话极符合他人设,毕竟傻子不会考虑太多,但他实际不傻啊,嘴唇被咬破又非眼睛里进沙子,后者可以让人吹一吹,嘴巴破了难道让人舔一舔?
而且他被人亲破了嘴皮,跟另外一个心仪他的人喊痛,不是有点儿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
所以,鄢鱼话出口就感觉后悔。
其实,苏云理早注意到了,且觉得十分扎眼。但他没丝毫失态,闻言就让鄢鱼靠近他:“你过来,我给你上点药。”
鄢鱼老实坐过去,他发现这不大的车厢,仿佛成了百宝箱,苏云理竟然在掏出袜子和鞋子后,又找出一些止血止疼生肌的药膏。
药一摸上去,冰冰凉凉,还有一股子极其好闻的香味。
苏云理的手指在鄢鱼唇上动作,刚开始还是正经的搽药,到后面似乎有些变味,鄢鱼总觉得苏公公随时可能会把手指插|入他嘴里,去逗弄他的舌头。
于是他开始想,若人家真把手指插|进去,他该一口咬下去,还是装作懵懵懂懂任人施为?
自然而然,他联想到荣頫把他按在龙椅上在他嘴里塞的东西……霎时,脸腾地红了。
真的,大茄子一点都不好吃。
苏云理不眼瞎,他时刻关注青年,第一时间便发觉对方的不自在,若照往日,他便善解人意地揭过,今儿他一反常态,偏要问:“小鱼,你想到了什么?”
青年十分局促,脸上渐渐浮现恐惧,眼神也开始躲闪。
苏云理心中有所猜测,又道:“别怕,告诉我。”
鄢鱼只能实话实说:“刚刚那个人……他以前还咬过我……往我嘴里塞硬涨涨的……那东西……他戳得我好难受……后来又……又……”
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只能摆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怕怕地道:“苏苏,我好害怕,那次我不知道他拿什么往我屁股|里捅,他还掐我,咬我,还摸我那个……我好疼……苏苏,他还会那样对我吗?”
若换其他人,听到这般描述那时的场景,大概会硬了。
苏云理身体残缺,有心无力。他的眼神变得幽深,凝望着青年,脸上似乎一瞬掠过数种情绪,最后定格为柔情。
他道:“别怕,有我在,他动不了你。”
鄢鱼感受到平平淡淡话里的千钧力道,他想这真是一个好人,喜欢其他人,那人一定会很快乐。
可惜苏云理看中的就是荣鱼。
鄢鱼感慨完,为响应对方的许诺,他扑入对方怀中,滚了两下,然后搂住人脖子,仰着脸两眼亮晶晶地道:“苏苏,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对吧?”
傻子不明白何为喜欢,因为没人教他,所以若要表白,只能用一些曲折的话。鄢鱼想,苏云理那般聪明,肯定能领悟他的心意。
不想听了这话的苏云理并未显露出欣喜若狂。他抚摸着鄢鱼的头,连微笑也有些飘渺敷衍,他轻轻道:“小鱼,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鄢鱼大感疑惑:苏云理喜欢荣鱼,为何接到表白的话,却不动容?
任务是真心一笑。苏云理爱笑,难道他从来没真心?或者真心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