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边说着边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着靳尧,好像生怕他拒绝似的:“我……我明天早上可以起来的很早!师傅可以教我练武吗?”
靳尧见状失笑,道:“你本就体弱,实在是不适合学武。再者说来,日后你不管是走文臣一道还是出府经商,都不需要武艺,既然不需要,又何必浪费时间来学呢?”
谢盏决意想要靳尧教他,见靳尧拒绝也并不灰心,只执着问:“当真不能吗?师傅,徒儿虽然体弱,也有一颗向武之心……徒儿也不求日后能和师傅一般飞檐走壁抵挡万军,只求强身健体即可,这样也不行吗?”
“这……”靳尧看了谢盏一眼:“倒也不是不可以。”
少年即刻喜形于色,兴奋问道:“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只是你要跟我学,必要有心理准备,我这儿可不会放水的。”
“阿盏一定努力,定不教师傅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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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天还未亮,谢盏便到了靳尧所住的院子里。
晨露未消天气尚凉,谢盏穿着不太厚的深衣,在院子里冻得直抖,一刻钟后靳尧从床上按时醒来,推门后便看到了和侍卫一起站在院中的少年。
少年脸色发白,气色已经极不好了,靳尧见此猛地皱眉,大步踏过去边走边问:“怎么来的这般早?”又问一旁的侍卫:“公子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本王?”
侍卫闻言立马持剑半跪,请罪道:“属下失职……”
“不怪这位大哥。”谢盏勉力一笑:“徒儿清晨有课,想着早一点来也能多受些师傅的教导,不料算错了师傅起床的时辰,侍卫大哥本想叫醒师傅的,是我……”他对着靳尧一笑:“本来就是阿盏的过错,万没有让师傅为阿盏早起的道理。”
靳尧皱眉,伸手触碰到少年的额头,发现已经是冰凉刺骨,忙拉着他道到了卧房内,又取了披风将他围住,而后才责怪他道:“你就是太见外了,既然已经成为了本王的徒弟,就是本王的半个儿子,以后万不可再如此,以免伤了身体。”
谢盏扯了一下深蓝色的披风,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徒儿知道了。”
“仅嘴上知道可不行,还要心里记住。”靳尧道:“太过小心谨慎,反而有失亲近。”
“徒儿知道了……”少年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徒儿就是不敢相信,这几日一直觉得自己好像还身处梦中似的。”他抬起头,满怀希望的看着靳尧:“这不是梦,对吗?”
靳尧笑:“且不说这不是梦,就算这是梦,也是你的梦,更可肆意妄为了,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岂不更好?”
谢盏苦笑一声:“若这是梦,徒儿便不想要这样的梦。徒儿不想做过一场美梦之后,再睁眼又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徒儿也不想,不想……”
少年犹豫,话也没有说完。
靳尧好奇问:“不想什么?”
“徒儿更不想在梦里得到了师傅的关爱,等醒过来了,师傅却待我如同陌路。”他或许是想到了这样的场景,眼眶泛红,手指掐着衣袖微微发抖,甚至不敢看向靳尧:“若真是这样,徒儿还不如就此死了。”
谢盏或许是在演戏,但这般情真意切,靳尧一时间竟然分不太清楚其中有几分真心,心中也微微疼惜,便摸了一下他的发,故作严肃道:“大男人说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本王既然收了你,便不会不管你。你若成器,倒还好些,你若不成器做些混账事出来,可也是要吃棍子的,本王可不会手下留情。”
谢盏闻言不怕反笑,开心道:“徒儿知道了。”又看了一眼窗外,问靳尧道:“天已经要大亮了,徒儿该从哪儿开始习武呢?”
靳尧摆摆手:“今日就算了,你在外站了半天已受了寒,不宜再大动。”他摸了一下下巴,想了片刻后道:“中午时分请个太医过来为你诊脉,为你开几副调养用的药,之后你再来吧。”
“这……”谢盏小心翼翼的看向靳尧:“师傅不会是觉得阿盏资质愚钝,所以不想教阿盏吧?”
“瞎想什么?”靳尧打了一下他的头,气道:“军中资质比你再差的本王也教过,岂会对你横加嫌弃!你且安心将身体养好,不然一味逞强想要习武,反而坏了根本,本末倒置得不偿失,不是长远之计。”又道:“今晚你来,我再教你一套强身健体的功法,你每日早晚练上一遍,再用了太医开的方子,不出三月,身体应当就能负荷一些适度的操练了。”
“那好吧。”谢盏看起来还有一些不情愿:“那阿盏晚上再来。”
靳尧失笑:“你虽比长缨大上几岁,但这爱武的性子倒跟他别无二致,或许以后有机会,你们还能交流一二。”
“太子殿下天生神力,阿盏不敢与之相较。”
靳尧点头:“这倒是,长缨这方面确实天赋出众……”他似是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谢盏见状目光一闪,心中一股戾气陡然而生,又很快被他压下去----
靳长缨……靳尧好像很关心他的样子。
同是一父血脉,靳长缨受万众瞩目,皇帝皇后太后,天下所有尊贵的人通通为他打算,就连靳尧……
谢盏咽下喉中怒气,脸上露出一个笑来:“那徒儿先去龙先生处,之后再来找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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