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儿,你当不了游侠,你也知道。”齐楚给齐小狗碗中夹入一著菜,叹气道,“但你若喜欢,我也由着你去。只是你往后懂事了,想再回来王府,诸事都不会,又该怎么办呢。”
齐小狗小声道,“我才不回去。哥你是世子,王府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齐楚道,“如果有一日我不在了呢?”
齐小狗说,“那不行,你说好要护着我一辈子的。”
齐楚微笑道,“铭儿,没有人能护谁一辈子的。”
齐小狗静默下来,两眼盯着面前的白米饭,筷子“啪嗒”一声,从他手中落在桌子上。
江小书看着齐铭的眼泪几乎都要落下来了,心道怎么刚才气氛还好好的,就突然说起这个了呢。连忙道,“小狗天资好,说不定以后都可以得道飞升的呢,枉论一个游侠呢。”
说完,又把案几上的筷子捡起来,塞回他手里,笑眯眯道,“对吧?”
齐楚道,“飞升谈何容易。即便是在萧门,自萧寒之后,也不过三人做到。”
齐小狗声音小小地说,“那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行?你越不信,我越要做给你看。”
齐楚笑起来,终于在齐铭头顶摸了摸,又像平常哄起他,“好好,我信了。就算你做不到,兄长以后也想法子替你实现,好不好?”
江小书被这哄小孩的话逗乐了,笑道,“能不能得到飞升不是全靠自己修为么?他人如何能帮的上忙?”
齐楚正用筷子夹一只清蒸白虾,语气慢慢地道,“你们萧门的沉灵湖底,不是正有一个已经飞升的正主吗。若是能将他的三魂一一找回来,凑齐六魄,再用什么法子变一变,与其他人的魂魄融到一起,说不定也能找出条其他的成仙捷径呢?”
齐铭与江小书俱被这番话说得惊了惊,且不谈这其中对“亡者”的不敬,其途径与目的就令人寒心骇然。
江小书磕磕巴巴问道,“那‘合’出来的人是谁呢?是萧寒,还是施法的人?这般邪道,怎会有可行度。”
齐楚嘴角弯了弯,道,“如何没有可行度?”
“你们可知百年前的苗疆?那时苗疆信奉巫蛊,如□□仙世家一样,他们也有许多教派。其中有两支教派,尤为强盛,他们甚至分庭抗礼长达数百年。然而渐渐的,其中一支越来越衰弱,教中掌术之人都逐一死亡,终于再无力与另一支相提并论,直到某一夜被灭去满门,教中无一人幸免。这是天意或者巧合么?
——当然不。是另一支教派图谋已久,秘密谋划数百年,才终于得手。在苗疆,谁的信徒多,谁就有绝对的话语权,即便是王侯也不得不礼让三分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所以,他们为了消灭与自己不相上下的教派,使用了禁忌之术。”
齐小狗问,“什么禁忌之术?”
齐楚贱兮兮一笑,“告诉你了还叫‘禁忌’之术?”
他给齐小狗夹了一只虾,道,“好好吃你的饭。”
江小书道,“不过既然是禁忌,自然也有其不可避免地弊端吧?不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让人用呢。”
齐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齐小狗道,“哥,你又是从哪本古籍上胡乱看来的?有些东西可信不得,这样邪门的方法,即便永远不成仙,我也不会用。”
齐楚慢悠悠从上挑的眼角瞥了齐小狗一眼,道,“铭儿,你把你兄长想成什么人了?这种折寿的法子,我自然是不会用,不过。”
他话锋一转,“别人会不会用,可就说不好了。”
接下来的饭菜,江小书都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他回想着近来萧门发生的事端,从弟子大会出现不明身份的灰衣男子,到拜师典礼时,被不明物事攻击至死的两名门徒,以及前几日袭击自己的巨型妖兽。甚至再早些,洛阳王府发生的变异尸童“新品种”,萧逸云园苑中突然出现的黑林玄蟒,都不像是巧合。
是真的有人在针对萧门吗?
他是细作内奸,还是潜伏在外?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江小书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心道,好不容易捡回条命来,又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在正面遇上妖兽的人里,自己还是唯一一个逃脱生路的呢,这得是积了多少的德啊......
不,不对!江小书脑中灵光闪现,猛地一拍桌子,他不是唯一一个!还有在大典上来报信的秦墨了!他也活下来了。
秦墨了啊秦墨了,一想到此人,江小书头更痛了,好好的一个美貌小倌,怎么把自己整得跟个笑面虎的谋士似得。每次跟他说话,都感觉头发丝也瘆得慌。
按照江小书对他的印象,难免第一反应就是把帽子往秦墨了头上戴。
谁让他总是阴阳怪气的,大典上的被袭是他的自导自演,灰衣男子也是他,反正当时弟子大选他也在萧门。就算秦墨了看起来不会术法,但谁知道他是不是真人不露相呢,说不定就是个隐藏在群众深处的大反派。
......可惜他没有动机。江小书垂头丧气地想,而且那时秦墨了受的伤是由刀剑利器造成的,与其他受害者的死因大相庭径,如果他真的是幕后操纵者,不至于露出这么明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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