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浓。
抱月轩里,十二支儿臂粗的牛油蜡烛将厅中照得亮若白昼,珍珠带了一群小丫头,络绎不绝地将几个红木大捧盒里的各色菜肴摆在厅中那张酸枝木大方桌上。
采莲放下手中的九连环,从美人塌上站起身来,踱到桌前,看着那些菜色,胡椒醋鲜虾,豆豉蒸羊肚,五味烧鸡,水晶肴肉,凤天鹅,肉酿金钱汤等,一色的宫中御膳,都是裕王打小吃惯的口味。
珍珠上完菜肴,想起五福的坚持,心中犹有余悸:“娘娘,等下王爷到了,您可别忘了替奴婢求个情儿。”
采莲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见娘娘似乎压根没听进去自己的话,珍珠急了,那二十大板的罪可不是那么好受的,若行刑的人下手重些,打残了都有可能,于是轻叫道:“娘娘——”
采莲扑哧一笑:“傻丫头,你可知道今日皇爷召王爷进宫,所为何事?”
“莫非是夫人进宫见过太后了?王爷毕竟是皇爷的亲儿子,皇爷真能向着咱们?”珍珠的话里透着明显的疑虑。
采莲心情大好,闻言也不生气:“难怪你不知道,下午我娘派人递话儿给我的时候,你去库房领红罗炭去了。”
珍珠见她这般说,也是精神一振:“夫人递了什么话过来。”
“你别管什么话,总之,那个做点心的丫头想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那是门都没有的事儿,今日皇爷把王爷叫进宫,就是命他好好待我!”
说完,她从袖中摸出一叠纸张,递给珍珠:“拿到我的妆台里,好生收着。”
珍珠接过一看,上面又是框框又是字,却不认得,便奇道:“这是什么?”
采莲得意地笑:“这是爹娘给我的银票,整整一万两!”
珍珠吓了一跳:“老爷夫人给您那么多银钱做什么?”
采莲盯着煌煌燃烧的烛火,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当然是为了让闲云阁里那个贱婢一败涂地!”
一席话,听得珍珠有些云里雾里,只是怕娘娘嫌她啰嗦,也不敢再问,只低了头,捧起柜上的雨过天青糖罐子,往炕桌上的零食碟子里加了几块藕丝糖。
一时,就有丫头来报,王爷过来了。
采莲精神一振,急步走到妆台前,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王爷怎么到现在才来啊?臣妾都等得急死了。”
裕王呵呵一笑,捉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从宫里刚出来,总得换了身衣裳,才能到你这里。”
“不知皇爷为何突然要召您入宫”采莲一边问,一边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裕王只淡淡笑道:“不过是朝政上的些须小事,来,我看看你今儿给我备下了什么好菜!”说着,就牵了采莲的手往方桌边走去。
采莲拉着裕王坐下,用筷子夹起一块羊肚,放到他面前的小碟中:“这是您最爱吃的羊肚,新来的厨子,手艺还成。”
裕王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笑道:“秀色可餐,我早已饱了,你快吃些,咱们一起洗个鸳鸯浴去。”
说到鸳鸯浴三字,裕王的声音就变得富有磁性起来。
采莲脸上一红,睨了裕王一眼,轻笑了一声,转脸吩咐珍珠:“准备热水,王爷要沐浴。”
珍珠答应了一声,自去准备,采莲便指着珍珠的背影娇声道:“王爷,这丫头伺候臣妾素来尽心,您就免了她那一顿板子吧。”
裕王恍若未闻,只低头细细地剥了一只鲜虾,递给采莲:“你素来爱吃虾,可惜这东西太容易腐坏,不然我就让表舅从江南给你多送些来,那年我随父皇微服去过一次江南,水乡的虾可真真美味。”
采莲见他关心自己,心中一喜,伸筷将虾肉沾了姜醋汁儿放入口中,裕王一笑,又转了话题。
一时饭毕,热水早已备好。
采莲屏退众人,亲自上前为裕王宽衣。
裕王却轻轻托住了她的玉手,悄声道:“我先给你脱了吧。”
采莲多时不跟男人如此亲密了,如今见裕王伸手将她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褪去,不由得浑身发热,身体也有了异样的感觉。
硕大的橡木浴桶里满是热水,水面漂浮的玫瑰花瓣清香四溢,裕王清俊的眉眼在雾气里若隐若现,采莲将上半身靠在他强健的胸膛前,享受着他的爱抚,一颗心就像像蜜糖似的慢慢融化了。
正在此时,泥金山水围屏外,突然响起了五福的声音:“王爷,王妃让奴才给您送澡豆来了。”
裕王嗯了一声,忽然道:“五福,我进宫前叫你办的事,你办得如何了?”
“回王爷,奴才已经拿了锁,将闲云阁的大门锁上了,至于珍珠,那二十大板,奴才暂时还没有打。”
裕王冷笑道:“怎么,我的话,你当成耳边风了吗?你有几个脑袋?”
“王爷莫恼。奴才这就去办。”五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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