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权在握,又掌管玄甲军,若在他失踪的时候叛军来袭,萧远便无人可用。启用她外祖父魏光远,怕也只是没法子的法子。想及此永宁有些齿冷萧远,她外祖为人耿直,萧远动之以她和她外祖的祖孙之情,晓之以国家社稷之理,外祖他怕是立刻就恨不得能上战场。可他老人家已到了古稀之年,叫他上战场无疑就是叫他去送死。怎么说外祖也教养过一众皇子,对他们有师恩,却没想到萧远如此狠心。
稍稍理清了思绪,永宁便觉得一阵排山倒海的疲累。对于陆晅,她的情绪是很复杂的。陆晅对她不管怎么说都有救命之恩,这些日子又当真是对她很好,且言谈举止亲昵,总能撩皱她一池春水。可经过昨夜,她之前的旖旎幻想再也不复存在,陆晅,陆晅……得先是定安候,才是陆晅。
想起昨晚他最后交代的话,怕是要西南绝粮,这确实是拖住叛军的法子,但西南的百姓……怕是也要遭罪。路有冻死骨,饿殍遍地……永宁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越想脸便越麻,连呼吸都是冷的。
她早该知道的,陆晅是如此心机深沉歹毒,又凉薄成性的人。
可她今后又该何去何从?现在的她无依无靠,只能攀附着陆晅。若说之前的攀附是她的一点自保的小小心机,那今后的攀附,将是她活命的重要砝码。昨夜那黑衣人口中,只说皇上搜寻定安候,只字未提搜寻公主……
暂且还搞不清楚为何陆晅要留着她,为何要对她如此照顾,那便只能先走着看着。只要等回了京……只要等回了京……只要回去,她就不再是一个人,她的根基和势力都在京城,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对的,只要她和母妃能好好的,魏家能平安,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陆晅站在门外,掐算着时间,约摸着差不多了,又听得里面一阵长吁声,似是尘埃落定,便淡淡的笑了。他微屈一指,在门上敲了敲:
“公主,昨夜睡得可好?起床吃些东西吧,”陆晅看着床上因为担惊受怕面色苍白的永宁,笑的一脸温吞,“我买了你喜欢吃的山楂。”南藩,平南王府。
宁怀因单手撑伞走在庭院中,心思微沉。父王除了开罪于他外,从会不主动召见他,议事也从不叫他旁听。今日却突然召见他去议事厅,却是稀奇。他不禁想起那位艳绝天下的帝姬临走时的一句戏言,心里对于父王今日突然召见他的原因大概有了答案。
很自然的又想起那位帝姬,听闻公主銮驾在回京途中遭到叛军伏击,定安候和永宁公主,俱下落不明。
此消息甫一出,整个南藩王府在震惊之余,不免又有些庆幸,幸好公主和定安候在出了南藩地界才遇袭,不然平南王府少不了又要背锅。他的那些哥哥们还曾来他面前挑衅过:
“之前那般讨好公主,谁知道这万万人之上的尊贵帝姬会遭此不测呢,哎呀呀,我说老七啊,看来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咯!”
“宁七却是不知……”他面色沉沉,眉眼清淡,“王兄说的算盘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