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七却是不知,王兄说的算盘又是什么。”帝姬还在平南王府时,这些公子们唯有他一人,得幸公主召见,能够时常相对。他的这些本就心怀不轨爱慕公主的哥哥们,自是看不惯他。
“还能是什么,”三公子宁博留讥笑道,“你莫不是以为你是大哥,能够有幸迎娶公主吧!不过老七,你虽没那个身份没那个资格没那个地位,但你好歹还是王府的公子嘛,给公主进京当个面首玩物……倒还是可以的!”
对于这种讥讽,他早已习惯,但此话有辱那位公主清名,他便忍不出出言反驳,下场可想而知,他与三哥打将起来,父王连审都未审,便叫人赏了他十鞭子。
他半裸着上半身跪在院子里挨鞭子,宁博留就坐在上首,一口啐在地上,“呸!夷族的贱骨头!打人打的这般狠,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多硬!”
不过这都无所谓,他也早已习惯。
可那样美好的女子,难道真的就这般陨落了?她还说过,叫他与她一同回京呢。她在的日子里,他费尽心机做她喜欢吃的,搜集各种南藩的民间话本歌谣送给她给她解闷儿,借着各种由头见她,为的就是能时常看她一眼,若她能再展颜一笑,他便能欣喜痛快一天。宁怀因沉沉的想着,不期然撞上一人。
“啊……对不住。”不管来人是谁,他便先开口道歉,这平南王府,一半的人都能叫他道歉道的不亏。抬眼看,却发现是那日与他冲撞的三公子宁博留。
“三哥。”
宁博留一手打着木架子,用布条缠着挂在脖子上——那是宁怀因那日打折的——身后小厮毕恭毕敬的替宁博留打着伞,与他截然不同的境地。
“哦,我当是谁,是七弟啊,”宁博留破天荒的冲他笑了,“七弟这是打哪儿去啊?”
宁怀因答,“父王召见,去书房一趟。”
“哦……去书房,去书房好啊。七弟,你有所不知,你这是否极泰来,时来运转了啊!”
“何来时来运转?宁七不解。”
宁博留笑的高深莫测,“七弟可知皇上新下的恩典?七弟啊,怕是以后三哥再见你,就要改口了啊!”
言毕,不再多说,只伸出那只完好的胳膊,用力在他身上拍了拍,随后又讥讽一笑,抬步走了。
宁七转身看着宁博留的背影,目光无波,也笑了。
对你来说是晴天霹雳,可对弟弟我来说,却当真是否极泰来,时来运转了。
当即不再多做停留,宁怀因拢了拢袖子,抬步朝议事厅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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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雨与南方不同,当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太监宫女们忙着添灯油,今夜的玄清宫的灯,怕是又要一夜不熄。年轻的天子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手执毛笔沾了朱砂,正一目十行的批红。如此这般批了几本,他似乎是有些疲累,将朱砂笔一扔,一手在眉心捏着,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他的手放在龙头扶手上,不禁摩挲起来。这龙椅,还有龙椅上的人,都曾是他仰望的,圣德皇帝总是对他们这些皇子很严厉,他少年时代的追求,就是能够得一句父皇的夸奖赏识,然而,却那么难,他在皇子中并不出挑,母妃又只是个小小的嫔妃,父皇的目光似乎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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