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祎哀哀戚戚地捂住脸:“你变了,你不爱我了。”
想也知道,她现在是怎样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许慕然脸都没抬,问她:“一会吃什么?”
“我听说南条街上新开了一家日料店,不如我们……”
用这法子转移话题,简直屡试不爽。
徐知阳将两杯水端了过来:“二位慢用。今天想喝点什么?我们店里最近新上的海盐焦糖摩卡,比较……”
赵祎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店里有包间么?”
徐知阳愣了一下:“有的,就一间。”
“今天上午有客人预约么?”
“这个,我今天刚正式上班,不太清楚,但应该是没有的……”
“我这里有点事情要谈,实在是事发突然,没人的话呢,那间房我就包了,”赵祎凑近徐知阳,甜甜一笑:“就当行个方便嘛小哥哥?”
许慕然正喝水,听她这么一说差点喷出来:朋友!你这么自来熟真的好吗!
也不知是美人计还是她后加的那句话起了作用,徐知阳脸红了红,喏喏地应了声好便转去前台登记了。
赵祎托着脸,悠悠叹了口气:“这小孩儿还挺有意思。”
许慕然放下玻璃杯:“你居然调戏小鲜肉。”
赵祎:“小鲜肉是人类的宝藏。”
“你想当寻宝猎人吗?”
“我想当把宝藏归账入库的人。”
许慕然沉吟了一会儿,正想说话,却看见赵祎刷地一下放了杯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戴上口罩,从摆得怪状嶙峋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桌椅后边,悄悄溜进了她三分钟之前预定的包间。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门口,只看到一个漂亮姑娘挽着男人的手,正欢声笑语地向里走。
她挽着的这个男人,不就是赵祎的那个前男友?
许慕然瞧着两人一路恍如连体婴般挪到了包间门口,开了门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动作忽然凝固了。
因着距离离得远,她也听不清里面说了些什么,只看到最后那姑娘进去了,留着男人一脸懵逼地站在门外,过了一会,径直冲到前台翻预定册。
他面上颜色青白变换,速度变化之快简直让人抚掌而叹。他狠狠地摔了名册,也不在乎店里的其他客人或者失态与否,塑胶硬皮与地面接触发出“啪”的一声巨响,让许慕然也吓了一跳:“徐知阳!徐知阳人呢!”
过了会,徐知阳从后厨跑出来:“怎么了老板?”
“这个预约是什么时候加的?”
徐知阳垂头看了一眼,不明所以地答道:“那位客人是开店时候就来了,预约刚刚才加上的。”
“行了行了,”男人烦躁地一挥手,“把衣服放后厨,明天不用来上班了,你被开了。”
“啊?”徐知阳整个人都愣了:“为什么?”
“为什么?还问为什么?坏了老子的好事你还问为什么?!”男人斜睨他一眼,语气中满是轻蔑:“老子看你不顺眼!”
这算什么理由?!
“蒋先生!”
徐知阳咬了咬牙,稍稍松了松因为过度用力紧握而泛白的骨节,正准备据理力争,只听后面一个声音讥笑道:“有这种垃圾老板,这地方待着估计也是浪费时间。”
蒋盛不悦地回过脸,表情里正沉淀暴怒,却碍于对着客人不好施展:“这位小姐,麻烦你不要随便插手陌生人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是陌生人?弟弟第一天上班,我这个当姐姐的想过来给他捧场,结果看见他不明不白地被老板辞退,”许慕然装作不经意地给一脸错愕的徐知阳递了个眼神,“我还不能问一句,给他讨个公道?”
“他工作中没有犯错,辞退理由又不说清楚,贵店就是这么对待员工的?”
或许是今天的正红色唇釉让她自信心爆棚,她理都没理蒋盛,不疾不徐地接着道:“都到二十一世纪了,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谈不好么?”
“也真没想到,这年月也能看见道理都不讲,光凭着一张嘴就能定人去留的,合着之前签的合同都是废纸么?”
“小阳你也是的!”她话锋转向徐知阳,语意里满是怜惜:“我早就跟爸打好招呼了,让你去分公司上班,一月给你发两万当零花还不够么!你倒好,非要出来历练,结果碰见个这么不长眼神的东西!”
她一张小脸几乎全藏在墨镜后边,教蒋盛看不清表情,又见她穿一身黑,上下穿着打扮都透出几分贵气来,不知道是哪方厉害人物。让陌生人话里夹枪带棒地数落了一番,蒋盛只觉得羞愧万分,明明是在自家店面,却生出些无地自容的感觉来。
蒋盛一时语塞,刚张了张嘴,余光便看见女友阴着一张脸气冲冲地从包间里走出来,他连忙上去拉对方的手:“亲爱的我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真的,我早就把她甩了……”
姑娘十分嫌弃地剜了他一眼,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还抖了几抖:“好,你把她甩了,我现在也要把你甩了,我们就此分手,我不想跟你再扯上关系!”
见姑娘脚步不停,他也没顾上继续跟许慕然掰扯,径直出门去追人了:“等等!亲爱的你等等!”
许慕然见赵祎一脸云淡风轻地出来了,不像有事人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你干什么了到底?”
“没干什么,就把他同时跟三个女人聊天的聊天记录给那姑娘看了一眼,”赵祎十分怜悯地叹了口气,“就当我普度众生了吧。”
“还有啊,这位小兄弟——”她转向徐知阳,“害你丢了工作断了生路,真不好意思,先请你吃顿饭暂且当做赔罪吧,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