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故事：雨镇（69）

>     杨墨只当江婆婆被逃生欲望迷惑了心智，心想着水性再好的人也有被淹死的时候，更何况是个老人，还是在这种天气下的海里。他想到这里，不由跟江婆婆较上了劲，对方越是挣扎自己抱得越死，好歹是把这老女人拖回了岸上。等离海岸远了些，杨墨这才放开累得发抖的双手。

    江婆婆挣脱出来，第一反应就是指着杨墨臭骂：“你想死别拉着老娘跟你一起送死！”

    杨墨哭笑不得，明明是自己阻止了江婆婆寻死，反倒变成了自己的不是。他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正想辩驳几句，却看到远处海面上，亮起一点灯光。

    “有船！”杨墨顿时兴奋起来，一下子从地上跳起，向着灯光方向大声呼喊，看到那依稀是个游艇的轮廓。

    才喊了两句，江婆婆突然欺身而上，一把捂住了杨墨的嘴。杨墨正莫名其妙，却听江婆婆说出了一个耳熟的词：“偷猎者！他们是偷猎者！”

    杨墨从江婆婆的语气中，听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然而那艘船似乎也已经发现了杨墨二人，调转船头向着岸上飞速地开了过来。

    “快跑！”江婆婆不由分说，拉着杨墨就往回跑。

    但杨墨并没有听江婆婆的，跟了几步反而拉着江婆婆停了下来。他疑惑地说道：“不过是几个偷猎的而已，难道会比小镇上的杀人犯更恐怖吗？”

    江婆婆神情紧张无比，却被杨墨抓着无法往回走，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相信我，这些人比包泓更恐怖！如果让我选，我宁愿再次落在包泓手上！”

    就在两人僵持的这段时间，游艇已经停在岸边，有几人从中跳出，向着他们飞速跑来。杨墨有些明白江婆婆的意思了，因为他看到，这群人手上，竟都拿着枪！

    “站住！”为首一个肌肉虬结的汉子喝道。

    江婆婆恶狠狠地瞪了杨墨一眼，像是责怪他没有及时和自己逃跑，此时被枪指着，再跑也不可能了。杨墨仍心怀侥幸，堆起笑脸，举起双手冲着来人喊道：“我不是坏人！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那汉子对着杨墨的肚子就是一脚。杨墨腹部一痛，背部拱起，整个人跪倒在地。他只感到胃里翻江倒海地痛，“哇”的一声当场呕吐起来。

    “你不是坏人？但我是啊！”那汉子似乎对这场面很是欣赏，开怀大笑起来。

    江婆婆瞪着那个汉子，眼神夹杂着愤怒和恐惧，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汉子似乎看够了，枪口遥指二人，懒洋洋对着旁边的青年问道：“孙悔，过来看看，这里是不是之前提到过的地方？”

    “好的，邹总！”那青年讨好地回应一声，转脸却用阴狠的目光扫过两人，表情有些疑惑：“我也不太清楚……毕竟，那个老头子只知道个大约的位置。这两个人，我看着……不太像。”

    无独有偶，这两人正是警方正在追查的邹天凯和诈死的孙悔。两人果然勾结到一起，却不知是在密谋着什么。

    “那就干掉算了，反正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在干的事情。”邹天凯眯起一只眼睛，跃跃欲试地就要扣动扳机。

    杨墨终于从那一脚缓了过来，抬头却看见邹天凯要开枪，吓得涕泪横流，连声讨饶。而江婆婆自知死期将至，居然无动于衷，只是轻叹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等等！”孙悔突然制止邹天凯。

    邹天凯不悦地看向对方，却听孙悔说道：“虽然他们不像，或许也是附近村民，问一问说不定能有些线索呢？”

    “问问？”邹天凯不知想到了什么场景，嘴角咧开残忍的弧度，“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