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故事：雨镇（69）

    绕过山，眼前霍然变得开阔起来。不远处，正是一望无际的海面。此时雨势稍缓，相信这雨季已经快结束了。天边蒙蒙亮，杨墨估摸着现在已经是早上。他环顾四周，终于忍不住问道：“这片海岸被山围着，我们怎么出去？难道游过去吗？”

    江婆婆转过头看了杨墨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倒忘了！”

    “忘了？”杨墨气不打一处来，叫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江婆婆想了想，指着远处岸边的一个黑点说道：“那里有一艘船，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开起来。”

    听到这句话，杨墨总算平伏下激动的情绪，嘴上却还低声道：“不早说。”

    尽管冒着风雨，杨墨仍是想着黑点一路小跑过去。眼看就能逃出生天，心里的压抑顿时消散无形，整个身体轻的仿佛能飞起来。反观江婆婆，在雨中却是闲庭信步，原本戾气横生的面容竟变得柔和了许多。

    一路跑下来，杨墨累得气喘吁吁，然而看清那艘所谓的“船”之后，更是大失所望。

    那是一艘破旧的游艇，上面遍布苔藓，好像已经被弃置多年了。杨墨很怀疑，这艘汽艇还能不能重新启动。

    “还愣着干什么？”江婆婆这时已经跟了过来，说道：“还不快启动？”

    杨墨望着江婆婆，迟疑道：“这……这个，我不会啊！”

    “不会？”江婆婆满脸不信，指着杨墨的鼻子说道：“你们城里人不是都会开船的么！”

    “谁说的！”杨墨欲哭无泪，他忽然想到，小镇中人都是渔民，自然应该会开船，于是问道：“要不，您来开？”

    “我不会！”江婆婆把脸扭到一边。

    “什么！”杨墨鼻子都快气歪了，“开船都不会！你还算是渔民么！”

    江婆婆干脆耍起赖来，“不会就是不会，你想怎样？”

    杨墨还真拿他没办法，只得又想起了注意，“或许小镇里人不会开这种柴油发动的船吧，难道他们都是用那种古代的小帆船打渔？如果是那种船，也行啊！”于是杨墨跟江婆婆商量道：“这附近还有别的船吗？”

    “没有！”江婆婆回答得干脆果断。

    “你……”杨墨想破口大骂，不过自己有求于人，还是按捺下躁动的火气，好生说道：“您看，小镇里都是渔民，怎么可能没有其他船呢。反正小镇人都不在了，咱们去借一艘过来不就成了。”

    江婆婆的脾气真是说变就变，她恼怒地说道：“没有就是没有！反正我救你出来不过是顺便的事情，你要是到了这个时候还跑不掉，那也怪不了我了。”

    “什么意思？”杨墨听得有些迷茫，意思好像是江婆婆自有脱身的办法，可是为什么不带上自己呢？

    很快，这个疑问就有了答案。杨墨看到，江婆婆竟然独自往大海走了过去。

    “她该不会是……又要跳海了吧？这个疯婆子！”杨墨虽说不是什么正直的人，但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一个老人跳海。他暗自咒骂一声，连忙追赶了过去。眼看海水已经漫过江婆婆大腿，看对方双手举起，似乎就要纵身一跳。杨墨眼疾手快，终于在最后一刻一把抱住江婆婆的腰，死死将她往岸上拖。一边拖还一边劝道：“你别想不开啊！上次海难没死是你运气好，而且那时候年轻经得起折腾。这次你要是再跳进去，可就是真的死定了！”

    江婆婆忽然变得异常暴躁，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你懂什么！我水性好得很，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淹死了我都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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