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寻到赤丹神珠所在,心中大喜过望,真元略一松懈,险些摔入洞中。为确保无虞,吴铭忙用短剑将身形定住。接着又凝目看向那光芒闪动之处,果见一颗宝光蔼蔼的神珠向上嵌于凸起岩壁之中。但见此珠通体赤红,神光盈动,似是在吞吐火山之中阳炎赤精一般,确是称得上传世至宝。
虽已探得赤丹确信,但吴铭亦知取珠之事绝非一人之力可成。即便是与胜遇、尉迟贲二人并力而为,也未必可能将神珠安然带走。否则阳离岛主在此岛日久,难道不知遣人来掠走此宝么?看来还需回去再与众人商议出一万全之策,方可趁暗夜之机重来盗珠。
正思忖间,吴铭又感此刻热浪滚滚,虽有神功护体,但若再迟得少顷,只怕身躯便将烤干。于是拔出短剑,缓缓向后退了几步,接着飞身腾起,匆匆向山下跃去。
到得山脚,胜遇也早已由湖中回至岸上,正与尉迟贲叙话。一见吴铭安然返回,却两手空空,知其亦未能将宝珠取回,便笑着劝慰道:“火山口处炽热异常,少侠此去不必过分强取神珠!待思得良计之后,再来夺宝也不迟晚!”
“嗯,寻到赤丹之后,此时我与胜将军所虑已不谋而合。那今日我等暂且到此为止,先归去商议一番如何应付这洞中酷热灼身之策再说吧!”吴铭附和道。
“少侠竟已搜到了那神珠所在?果然厉害!”胜遇听后,不禁大赞吴铭比自己所探又进了一步。吴铭逊谢了两句,将洞中情势大概讲述了一番之后,三人便动身重由湖中原路返回驻地。
说来甚奇,虽天已近午,但归去路上竟又未遇阻拦。也不知是那阳离防御松弛,还是此处岛民因气候湿热,变得懒于外出,一路之上竟连个人影也未曾得见。吴铭见此怪像,心中不禁疑惑,暗道:“今日启程前去火山之时,便只遇到张宏一人埋伏,况且他只是在那湖底疗伤,碰巧遇见我等。难道我等在这岛上十余日,朱雀岛主便真的于此一无所闻吗?看来未必,日后行事还需更加小心!”
正在忧虑时,三人已到了营帐里许之外,吴铭在路上远远望见木兰正于帐外翘首相候,余人也尽皆无恙,心中先自放下一半担忧。接着木兰也已看到吴铭等人,忙快步迎上,左右一张,已知三人均未携神珠而返,但未曾折损,也算放心了,当即微笑对吴铭道:“少侠此番可得赤丹确信?”
“神珠真容,在下确已目睹。只是其所处之地,形势险要,一时难以拿取。我等归来,也是为了与司宾等相商如何能将赤丹安然带出炎洞。”吴铭见她向自己问起,想起今晨听她倾诉衷肠之语,脸上一热,稳了稳心神,这才低声答道。
“嗯,神珠所在既已查明。那便不须多虑了。三位还是尽早随我回帐商议个万全之策,再徐徐图之吧!”不想木兰却于众人面前仍是端庄得体,似乎过往之情早已云淡风轻。吴铭一愣,再向她看去时,只见木兰也正偷眼向他看来,两人目光一遇,都急忙将头转开。尉迟贲见状在吴铭身后咳嗽了一声,催道:“时已至午,司宾还是快些带我等前去用饭吧,可别饿坏了吴少侠!”
木兰闻听,慌忙娇羞转身,不敢再去看向三人,接着引了他们齐向帐中行去。一进大帐,吴铭见案上盘碗杯碟早已齐备,只待佳肴上席,心中不禁暗赞木兰心细。入座之后,又见羲和命船工庖者将饭菜重新整备,一一端上,不由更是感激营中诸位女眷。待众人坐定,吴铭不等木兰再问,便将今日之事从头说了,之后又向二女问道:“不知两位有何祛暑避炎之药物,可助我等重去取了赤丹回来?”
二女听罢,凝思片刻,木兰首先回道:“不知那百草归心丹可否能抵御一时?嗯,若是祛除严寒刀剑之伤,还算对症,不过用于趋避暑热,那便不好说了。”
“妾身除‘甘渊圣水’可医治内外重伤之外,另炼制有‘甘渊玉露’能防酷热。平日我为乌儿沐浴之时,便常用此露。不知公子取珠之时是否使得?”羲和见众人为御热之事一筹莫展,便笑着接话道。
吴铭不意自己救下神女爱子后,居然会得其如此相助。忙站起身来,举杯谢道:“前辈既告知我等神珠下落,又命金乌公子相助炼丹,此时再赠仙露。吴铭实是愧不敢当,唯有先干为敬,请!”说罢,仰头将觞中美酒一饮而尽。羲和见吴铭年纪尚轻,却如此豪爽,心中也自钦佩,当即起身略抿一口道:“吴公子于我母子二人有救命之恩,些许微劳,不足挂齿。妾身量浅,不能尽饮,还望公子莫怪!”
“前辈不须客气,有此仙露在身,再加司宾所炼百草灵丹相助。今晚我三人必可轻易取珠而返,来,为今夜功成,大伙同饮此觞!”说罢,又斟满了美酒,与众人一齐干了。
不料刚欲坐下之时,胜遇突然发问道:“我看还需谨慎一些才是,少侠从何得知此玉露定能抵御那洞中酷热?”
“哈哈,胜兄想的周全。不过羲和前辈之言,必然可信。只因昨日我助金乌公子炼丹之时所历炽烈,绝不输于火山口处烈焰。且神女日日与爱子为伴,对此炎热早已习以为常,所赠之药岂能无用?”吴铭笑着向胜遇解说道。众人一听有理,也都笑了起来。
待众人收了笑声,吴铭等三人又于席间向羲和请教了一番玉露用法。接着再将今夜取珠部署商定之后,这才尽欢而散,各回本帐安歇了半日。等吴铭起身之时,天色已然全黑。只闻帐外大雨滂沱,吴铭心中不禁先是一忧,继而又是一喜。暗道:“今夜盗宝,真是天助我也!”当下便欲出帐去寻尉迟贲,胜遇二人即刻动身前往那赤炎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