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虽在帝畿宫中日久,所见达官贵胄数不胜数。但一见羲和之面,便不由对她仪容风采心生仰慕,愣了片刻后,才向吴铭问道:“这位姑娘是因何事受的箭伤?”吴铭闻言,怕误了羲和诊治时刻,便简单将羲和为相救自己误中白羽神箭之事大概说了,中间略去助她寻子之事,言毕,又向木兰请道:“此事皆因在下一时疏忽而起,还请司宾先行救助前辈,余事稍后再提。”
“前辈?”木兰看了一眼羲和,又望了望吴铭,眼神中尽是疑惑。
“呵呵。正是如此,羲和前辈年长你我数百岁。初始我也是难以入信,不过得知前辈爱子年齿亦大我数倍,便不觉离奇了。”吴铭笑着解说道。
“嗯,原来如此。看来倒是木兰孤陋了。”一听羲和不但有数百岁高龄,还已为人母,木兰心中顾虑顿时放了下来。当即从胜遇担架之上取了药箱,在殿中寻了一处案几,便领着羲和一同坐于案边,悉心为她治伤。
吴铭见羲和已得救治,心中稍安,又见胜遇与尉迟贲带伤赶来助战,心中不禁大是感激,忙上前相谢。不料胜遇却满不在乎回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我与尉迟兄见你一早出去,至午未归,心中惦念,不知少侠遇到了什么凶险。当下便欲到谷中去寻你。不成想还未出门,木兰司宾已带了薇儿姑娘前来探望我二人伤势。我自是假作无事,司宾却忧心忡忡说道:‘不知吴少侠此刻怎样,这一去大半日。还未见归来,可是遇到了什么凶险?’。此话一出,我与尉迟兄便相视一笑,心道:这事大伙可想到一处了。”
“那胜兄之伤,薇儿姑娘可也看到了啊!哈哈!”吴铭想起昨日胜遇所嘱,取笑道。
“此事说来惭愧,胜某不曾想薇儿姑娘乃是如此重情之人。自从那日我于风暴中将她救起之后,她便已感激在心。今日知在下重伤后,唯独对她隐瞒之事,便跑来将胜某痛斥了一番,接着又扑在胜某身上哭泣捶打,说道:‘将军舍命将我自海中救出,薇儿此身已属将军。难道将军嫌弃薇儿丑怪,不愿接纳吗?’我一听她倾吐心意,心中自是欣喜若狂,忙应道:‘胜某如此粗鄙,能得薇儿姑娘垂爱,已是天大福分,哪还敢嫌弃。不过姑娘只顾捶打在下伤处,却不知是何用意?哈哈!’薇儿姑娘一听此言,忙起身含羞呸了一声,嗔道:‘只会装痛来骗大家!’说罢,便跑出帐去。哈哈,实不相瞒,在下确是被薇儿姑娘捶打的疼痛难忍,方出此言啊!”胜遇说到此处,忆起早上情形,心中得意非凡,不禁又哈哈大笑起来。
“胜兄这是痛在身上,喜在心间啊!呵呵!”尉迟贲也在旁边调侃道。木兰在远处遥遥听到三人嬉笑,心念一转,知是谈论午后之事,不禁含笑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尉迟贲见胜遇只顾说起薇儿,不涉正题,便又接话道:“薇儿姑娘出帐之后,大伙便又说起少侠探岛未归之事。我想少侠神功已成,纵遇凶险,也不致为敌所擒。加之胜将军新伤未愈,小将便想独自前来寻你。未料胜兄却大为不愿,说道:‘尉迟兄可知那峡谷在何方位?况且那阿甘土人也已随吴少侠一同离去,此处唯有胜某知道那潭水所在,你若不带上我前去,恐怕难以找到吧?’小将听他说的有理,但胜兄重伤如此,哪能出的了大帐?当下便拒却了将军之议。”
“故此便有了胜将军卧榻出征的典故?吴铭在此多谢诸位了!”吴铭听罢尉迟贲所述,心想众人为了他一人安危,均是不顾自身伤病前来相助,只觉此生能得此几位莫逆之交,也算是不枉了,当即又向二人深施一礼。
尉迟贲微笑还礼后,接着续道:“正是如此,我见胜将军执意要来。便与司宾商议了一下,又命侍从制备下一副担架,便抬着胜兄来到那谷中深潭。不过却未看到少侠,只遇见了那阿甘在潭边守候。但向他询问了几句,也因言语不通作罢。最后只得让他一路指引我等到此。不知少侠缘何进到这大寨之中,难道是因赤丹藏于此地?”
吴铭听大哥问起,便将今日之事向众人详述了一番。胜遇听罢,忿忿道:“这逄蒙奸贼当真可恶,不单恩将仇报做出那弑师恶行,还与此蜮民之国沆瀣一气。昨日致我重伤,今日又抢了神女爱子。待我伤愈之后,必将其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嗯,那逄蒙身为首恶,自是不能轻饶。不过眼下当务之急应是先去救出神女之子,如此便能获知神珠下落了!”吴铭剖析道。
“正当如此,少侠宅心仁厚,心急他人之难,小将佩服之至。”尉迟贲听了吴铭之言,不禁由衷赞道。胜遇亦在担架之上点头称道。
三人又商议了一阵,待木兰将羲和箭伤处置停当之后,便欲于大寨内外再重新细查一番。还未等众人动身出殿,吴铭忽道:“阿甘现在何处?不是他引了你们来这蜮民之国么?”
“他人小步短,我等进殿之时还跟在身后。此时应是在殿外相候吧!”尉迟贲道。接着与众人一同出了殿门查看,不料到了门外,却见四下空无一人。心中不禁奇怪,暗想:“难道这土人怕事,竟已逃回了自己家中?”
吴铭见一时寻不到阿甘踪迹,心中却与余人所想不同,深信阿甘绝不会舍己而去,他若是想走,今早在甘渊神潭之时便可返家,又何必等到此刻?于是便向大伙道:“阿甘虽是当地土民,但他已归心于在下,应不致突然逃走。我看还是再等候片刻吧!”
不出吴铭所料,未过多久,阿甘果然从寨门外远远赶了回来。一面急奔,一面口中不知在大声叫嚷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