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太医听闻吴铭居然与朱雀岛岛主交过手,不禁又对他高看一眼。接着说道:“此节倒还不算最为紧要,少侠若走海路去那朱雀岛,来回也需两月之期,加之海上风云莫测,不知是否会另有耽搁。而素冰侍女之伤可撑不到你归来之时啊!”
“楚楚姑娘疗伤之事,晚辈适才已有打算。不才曾随恩师学过一些以真元内功之术可医治伤者,今日便可冒险试之。看看是否能多延一月之命。”吴铭回道。
“哦?少侠居然还精通医术。老朽今日可是要大开眼界了!”葛太医一闻医道,顿时来了兴致。
吴铭见时刻紧迫,便也不再谦让。请木兰将楚楚从病榻之上扶起,后背向外坐稳后,吴铭便提起双掌按于楚楚肩甲之间。起始之时,只依药篇神功所载,略运真元之气,缓缓输入楚楚体内,每觉楚楚经脉中有阻塞之处时,便将真气稍作凝聚后,再向息关郁结处冲去。待此关冲开,继以此法行之,渐渐的楚楚脉络间纠结阻滞环节越来越少。一个时辰过之中,旁观众人皆是屏息凝气,丝毫不敢惊扰了他。吴铭此刻亦是不能有半分杂念,双目微阖,潜心摸索双掌间传回楚楚体内经络感应。
直至吴铭已觉传至楚楚体内真气已畅通无碍之时,又已过了半个多时辰。众人见楚楚脸上血色已复,喘息亦渐趋平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再去看吴铭时,只见他头顶热气蒸腾,应是全力行功所致,想来此刻该当极为疲惫了。不料吴铭已得关尹子真传,自身并未觉有何劳累之感。
又过了良久,吴铭已感楚楚经脉再无异状,这才撤了双掌,含笑睁开双目,向葛太医道:“还请神医再与楚楚姑娘诊脉。”葛太医在旁见吴铭以真气疗伤,功法极是高明,心中早就钦佩不已,此刻见吴铭相请,忙答应了一声,为楚楚伸指把脉。
吴铭初次运使药篇神功替人疗伤,虽已极为谨慎,但伤者乃是自己最为心爱之人,心中也难免忐忑,眼光不敢片刻离开葛太医脸上片刻。只见他神色间先是略显凝重,稍后渐渐舒展,待其松开三指之时,已是笑容满面。站起身来向吴铭一拱手,道:“少侠医术之高,老朽佩服之至。不知尊师是哪一位高人,可否见告?”
吴铭听葛太医问起,心知拜师关尹子之事不便说与外人知道,又不愿对有恩之人隐瞒,不禁心感为难,于是向尉迟贲看去,望其代为解释。
尉迟贲见吴铭望向自己,心想自己也不好参与,便摇了摇头,意示吴铭需自己遮掩过去。吴铭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恩师隐居已久,实不愿为外人知其行踪。还望神医见谅!”
不料葛太医听后并无不快,只颔首微笑道:“世外隐者本就与世无争,清静自守。少侠学究天人,福缘匪浅,素冰侍女之命又可多延数月了。只待少侠将赤丹自南海取回,便可痊愈如初了。”
吴铭见葛太医如此诊断,甚是欣喜,知道自己疗伤之法已然生效,只不过骨骼筋络各处硬伤尚需神珠医治。事不宜迟,当即便谢过葛太医,与众人同回前厅去商议取珠之策。
来到厅中之后,尉迟贲首先开言,欲一同前往。吴铭亦觉可行,便附议其说,又想到了胜遇尚赋闲在家,便向木兰提议道:“司宾可知胜将军如今怎样?若我等与他同去寻珠,献于殿下面前,是否可令其官复原职?”
“此事我自可为少侠向殿下求肯,只不过还需一条胜将军陪同前去的缘由。必定军中不明真相之人,仍觉胜将军新败于浮玉山。若此次仍遣其跟随出战,怕是日后难以服众。”木兰思虑周全,向吴铭提议道。
“此事好办,前番乃是领军出征。此次却只为探寻神珠,二者所求全然不同。再者那朱雀岛位于帝畿之南,属火。而胜将军精擅弄水之术,当可克之,因此必应带其同往!”吴铭解说道。
“嗯,此话听来倒也有理,只不过殿下能否答允,木兰却也猜测不出,唯有尽力相劝了。”木兰应道。
“只求司宾看在我二人蒙冤份上,多多美言几句。吴铭在此谢过了!”说罢,便向木兰拱手相谢。木兰连忙还礼笑道:“此行虽然凶险,却能见识一番南海风光,想来途中乐趣自不会少。今日得此机缘,木兰也想前去一试,不知吴少侠意下如何?”
众人一听堂堂司宾也欲涉险出海,不禁都跟着笑了起来。木兰本是鼓足勇气说出此番话语,不想却被众人当成玩笑,不禁大为羞愧,但想到如能求得燕离公主应允,让自己与三人同去,便又可常伴于吴铭左右,心中不由得一阵甜蜜,于是急忙向大家辩解道:“如来日到了岛上与守卫争斗之时,尉迟将军魔眼忽开,木兰又不在身边,少侠却如何处置?”
吴铭等一听此言,心中也觉有理。尉迟贲更是致歉道:“司宾因小将缺陷,不惜以身犯难。尉迟贲愧不敢当!”木兰见众人已无异议,又微笑回道:“尉迟将军不必如此,木兰也是为了能尽早取神珠回到帝畿,相救楚楚妹子。”
见出海之事计议已定,木兰便将吴铭与尉迟贲送出宫去。自己则折返燕离公主处回禀今日之事。吴铭二人则于出宫之后,草草用过午饭,直奔胜遇住处而去。
不想到了胜遇宅前,唯见宅门紧锁,拍打半晌也无人回应。两人心觉有异,又叩门良久,仍是不见人影,正要就此离去之时,忽听头顶上方有人叫到:“原来吴少侠并未处斩。不过胜某已被贬为庶人,少侠但有所命,在下一概不允。还请二位早些回去吧!”吴铭闻言抬头向上望去,刚待相劝时,却见门厅之上空空如也,胜遇早已飞回宅内,不见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