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既然你这般说了,我也是个直性子的人,就不拐弯抹角了。其实今日之所以约姑娘出来相见,我有一件事想请教姑娘。”王妈妈说完看了一眼顾廷菲,见她神色坦然,没有半点不悦。
轻咳了一声,她又继续道:“我知道姑娘可能出一趟门不容易,我就长话短说,那日春巧送了姑娘亲手绣的香包给我,冒昧的问姑娘一句,香包里可有放了什么东西?”说话间王嬷嬷从衣袖里缓缓掏出那日春巧送来的香包,摆放在桌前。
先前春巧花钱雇人的事,她可都一清二楚,顾廷菲虽是侯府的女眷,却被困在京郊顾府,有些事不该她问的,她不会多管闲事多的插手。
春巧记得很清楚,这还是顾廷菲连夜绣好,第二天让她送到王妈妈手上。她怎么现在听王妈妈这话,香包似乎有什么不同之处?倏忽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莫非真的被顾廷菲放了什么东西,要不然之前顾廷菲也不会和她说王妈妈会自己找上门来。
后来的发展都如她猜测的一般,春巧的一颗心瞬间就悬在半空中,可别是什么有毒的东西,王妈妈别给她们下套啊!也不能怪春巧胡思乱想,分明现在王妈妈的神情严肃,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王妈妈说完目光就落在顾廷菲的身上,见她气定神闲的坐着,却不说话,心下迟疑片刻,继续道:“顾姑娘,当着你的面,我也不兜圈子,我之所以想知道其中加了何物,那是想推广出去,帮助更多的人,当然也能挣钱。实不相瞒,顾姑娘,我一直以来都久久难以入睡,可自从春巧送来姑娘亲手绣的香包后,我一闭上眼很快就能睡着了,而且会睡很久,这才想请姑娘来一趟,求姑娘解惑。当然姑娘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或许顾廷菲不愿意说,那是再等她主动摊牌,顾廷菲的确出一趟不容易,外出都会有人跟着,前几天她好像还看到顾府的马车。这次能想法子出来一趟,她知晓顾廷菲的不易,当然她更不能主动上门拜访顾廷菲,如此一来,桂嬷嬷的事就容易穿帮。
一旦被马管家给盯上,那就危险了。她不喜欢用此来威胁人,行事光明磊落,顾廷菲实在不愿意说,她不会勉强,更不会想用其他的法子来逼迫她。
春巧悬在半空中的心算是落地了,只要不是坏事就行。不过,她怎么不知道顾廷菲在香包里加了东西,想想怕是她打瞌睡就没注意到。
在王妈妈的期待下,顾廷菲终于开口了:“王妈妈,我可以替你解惑,不过我想请你帮个忙!”
有的商量就行,就怕没有商量的余地。王妈妈面色一喜,立马答道:“顾姑娘,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绝对不会皱下眉头。”她是个直爽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更不喜欢算计。
顾廷菲漆黑而狭长的双眸透着亮光,款款道:“王妈妈,我想问问你京城有没有什么熟人?”
熟人,顾廷菲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王妈妈一时间有些懵,她不清楚顾廷菲的意图是什么,还不好回答她的问题。
在王妈妈没回答之前,顾廷菲嘴巴弯起来笑笑,摊着手无奈道:“想必王妈妈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要想回京城侯府,还需要王妈妈助我一臂之力。”
这真的是实话,刚才王妈妈对她很坦诚,眼下她没必要隐瞒,与君子相交,贵在以诚相待。王妈妈能找上门来,就没让她失望,一切会越来越好,她脸上的坦然和淡定让王妈妈略一迟疑就答应了:“好,顾姑娘,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言语一声,我绝对会鼎力相助!”
春巧激动的差点儿没跳起来,这不是高兴的地方,她紧攥着手心,努力的克制住。有王妈妈帮助,她们能回京城侯府,那太好了,她能见到三年多未见面的爹娘,还有弟弟了。
“廷菲在此多谢王妈妈,来日必定不会忘了王妈妈的恩情。”顾廷菲对王妈妈肃然起敬,起身恭敬的弯膝行礼。
王妈妈闻言,立刻起身走到她身边搀扶她起来,柔声道:“顾姑娘,你太客气了,能帮上姑娘的忙,是我的荣幸。不瞒姑娘说,我在京城确有熟人,京兆府尹是我的堂兄,关系还算亲近,逢年过节都会走动。若是姑娘需要的话,我且书信一封让姑娘带着。”
既然顾廷菲开口提出来,那她为何不能帮衬她一把,在别人有困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她相信顾廷菲不会亏待她,忘记她的恩情。顾廷菲是侯府的女眷,那她需要的熟人怕是官场之人,京兆府尹的身份应该能让她满意。
顾廷菲面露喜色,感激道:“王妈妈,那就有劳你了。”
有了王妈妈的这封书信,她就安心了。待王妈妈书信好后,她含笑着接过书信塞进衣袖里,接下来就要给王妈妈解惑。
春巧也百思不得其解,顾廷菲到底在香包里加了什么,她竖起耳朵认真的听起来。王妈妈更是满脸的期待,顾廷菲嘴角带着笑意:“王妈妈,其实香包里加了辰砂。”
辰砂,王妈妈从未听说过,她轻咳了两声道:“顾姑娘,也不怕你笑话,我还真不知道辰砂是何物,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王妈妈,你这说哪里的话。辰砂甘、寒,归心经,乃中药材,可以镇静、安神,此外还有杀菌等作用。”顾廷菲嫣然一笑,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她不是神仙,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之所以在给王妈妈的香包里加了辰砂,还是她无意在院子溜达的时候看到的。想着王妈妈是明楼牙行的老板娘,平素必定事务繁多,夜里应该睡眠不好,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放了辰砂进去,没想到还真的让她给猜对了,看来父皇在天上帮她,她怎么能不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