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封太阳穴上青筋微微跳动,抿紧薄唇,拽住月巫九的手指泛着冷白色。
是用力过度捏出来的印痕。
月巫九眉目淡淡,眸底笑意加深,轻佻勾唇:“那我们……”
话音未落,女孩儿眸光蓦地变淡变冷,琥珀褐眸子飞速掠过黑气。
眸底墨色涌动,宛如层层叠叠的浪花,一层层盖过那层浅淡的琥珀褐。
“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月巫九反客为主,抓住靳南封手腕,走到街边拦了辆出租,不由分说将青年塞到车后座:“广陵大厦,麻烦送他过去。”
“月巫九!”靳南封眉头打结,喊声尚未落下,年轻女孩儿身形旋转,须臾间,消失在街道边上。
再不见踪迹。
靳南封微微合上眸子,唇边笑意讥讽冷淡。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她永远没有理由,不由分说的离去。
——永远不给归期。
靳南封俊朗眉目笼着一层层漫出的阴郁冷鸷。青年半垂首,坐在后车座上。冷硬阴郁的气场惊的出租车司机一句话不敢说。
“先生。”
靳南封:“广陵厦。”
车子启动前,青年缓缓转头,回望向早已不见人影的街道。
人群依旧熙熙攘攘,广场舞的乐曲声嘈杂而震耳欲聋。
车窗隔绝街道外的欢声笑语,靳南封慢慢支起上半身,靠向座椅:总有一日,他要她永远不能离开。
月巫九身形飞速,穿梭在街道中,似是翩跹白影,一纵即逝。行人们只能看到一抹白影从眼前掠过,细细去望,早那道身影早已不见。
月巫九七转八绕,终于绕出来路很远。
她驻足停步,立在偏僻无光的小巷里。
右手手指按到眉心,手指所触,冰凉刺骨。
月巫九走到轿车边,转过后视镜,把脸凑过去。
镜中,映出一张精致绝伦的小脸。只是,此刻月巫九漆黑眼眸中,天灵笼着一层层黑气。令人触目惊心,骇人而可怖。
“来得这么快。”
月巫九轻叹一声,将镜面转开。
此处无人,她平平伸出右手掌心。处于虚幻与真实的金色书籍缓缓翻动。
翻动的书页弥漫出黑沉死气。死气缠绕旋转,最后形成一行小字。
——土地婆婆,召唤三日,杀劫已至。
天庭众仙本该身死道消,土地婆婆离开金书,便是无中生有,逆天而行。
违逆天道,当度杀劫。
月巫九合上金色大叔,随意丢进虚空里,低声而笑,笑意冷而嘲弄:“杀了我这么多年,瞧瞧,你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样。”
杀劫威力与召唤出的神仙等级相对应,土地婆婆只是最下等的仙人。
月巫九散漫而行,踏出小巷时,温软笑意缠着细碎凝结的冰霜,森冷如冰霜。
秋日风吹过地面,卷起肃杀蜷曲的落叶。
月巫九沿着街道,走了一小会儿,没等到预料中的杀劫。她又等了会,最后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招了辆顺风车。
——等不来杀招,先回家洗洗睡吧。
九点多,巷子四下无人,车灯伴着鸣笛声蓦地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