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我绣了最时兴也最喜庆的花色。”
她嗓音有些轻:“夫妻之间理应有商有量,毕竟是两个人的事。”
“你穿多大码的靴子,我也该准备了,上头用金丝线绣着的祥云是最合适不过。”
吴煦辰……是摊上事了。
“松开。”
她垂下眸子:“不松。”
“所以,你这是准备讹上我了?”
她用鼻音轻轻的应了一声。
“大人娶不娶是大人的事。”
这说的还算是人话,吴煦辰的脸色好看一点,然,下一瞬桑知锦毫无征兆的走近他,素手亲昵的搭在他心口处。
随着她的靠近,那淡淡的熏香也勾了过来。
女子抬眸,狐狸眼看向他:“可大人这里告诉我。你会答应。”
‘砰砰’
心跳跳动的频率和外头的动静出奇的一致。
奶娘不得回应,总算没了耐心,只听咯吱一声,她端着青漆小托盘推门而入。
一边朝里,一边道。
“我的好姑娘,您就算不应老奴,这姜汤也该喝。免得再遭昨儿夜里的罪。”
吴煦辰翻窗而逃。
动作狼狈,地上湿滑,他险些一个踉跄。
直至男子的身形消失,桑知锦这才收回视线。
“姑娘这是在瞧什么?”
桑知锦面上不见丝毫破绽:“我只是在想昌平侯府。”
奶娘没怀疑:“这门亲事自然作罢,老太爷难不成还会将嫡亲的孙女往火坑里送?”
桑知锦不说话。
“这昌平侯走的实在是急,是他没福气。可说到底两府到底是险些议亲的。桑家如何也得派人去吊唁。老奴猜会是公子过来。”
科考分为三场,乡试,会试,和殿试。乡试桑郁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些日子虽说要在府上备考四个月后的会试。
会试又叫“春闱”。
在临安的贡院进行,桑郁早晚都得过来,这一次,他出面若处理的得当,想来也能在临安小小的露脸。
有利无害。
殿试是在春闱后的一个月,这也是桑家急切想把桑知锦嫁出去的原因。
桑知锦没有去接奶娘手里的姜汤:“味儿重,先隔着吧。”
——
吴煦辰浑身不自在。
雨从昨夜起,就一直断断续续下着。
回了太师府,管家就匆匆迎了上来。
“公子,老爷在书房等您。”
吴煦辰颔首,朝书房而去。
甫一入内,便是淡淡的药味。吴太师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假寐,听到动静后,他也没睁眼。
“我昨儿梦见你娘了。”
“她是个性子倔的,也够绝情。自她走后,这还是头一次入我梦。”
吴煦辰一顿,下颌线绷紧。
“她在怨我对你不上心,以至于你这般年纪了,身边还没有个可心的人。”
吴太师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想给你小姑写封信,让她带着你那葶表妹过来小住几日。”
“你可答应?”
此话之意,不言而喻。
想来是下雨的缘由,肩膀那处寒的吴煦辰一个激灵。
母亲生前念叨最多的便是葶表妹了。
对方如今什么模样,吴煦辰已经记不真切了。
总归是没有桑……
他心下一紧,没在想那个占据他思绪一路的女子。
他犹豫半响。张了张嘴,莫名的一个字说的有些艰难。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