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几株干药蕈嚼碎…嘴对嘴地完全喂到云昭的口中。用自己的香唇慢慢地将其顶进去,看着云昭的喉头蠕动,将这些药糊一点点地吞咽下去,雅尔丹不由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的羊毛毡上,只觉得汗湿重衣。
身上发热,两颊火红,雅尔丹捂住脸庞,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直到此时,雅尔丹才发现自己是那样的无助,在燕小乙这等野蛮人面前,自己空有满腹智计,却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如果云昭当真死了,只怕自己的下场会凄惨不堪,甚至会让大哥,会让整个王庭因此而蒙羞。雅尔丹此时连自杀都不敢了。
燕小乙提着半条兔腿和一袋马奶酒走进帐来,丢在雅尔丹面前“吃饭,快点吃完,我们要赶路了。”说完便不再理会雅尔丹,转身走到云昭面前,看到几株药草已经没有了,而云昭的嘴角还残存着不少药糊,满意地点点头。替云昭揩去嘴角的残渣,听着云昭的呼吸之声已比先前平稳了不少,脸上不由露出笑意。
“快点吃完,吃饱了才有力气,这一路上,你必须要照顾云昭的起居饮食。”
雅尔丹抬起头,怒视着燕小乙。
燕小乙冷笑“怎么,不服气啊?按你们蒙人的规矩,你被俘了,就会成为我们的奴隶,不要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再上的公主。你现在是一个奴才,懂吗?”
雅尔丹气得七窍生烟,但她知道,与燕小乙理论只能给自己带来给大的羞辱“我不会照顾人。”
“哼,谁生来就会照顾人?学着学着就会了。”燕小乙道:“不但要会,还要照顾好,否则,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燕小乙扬长而去。
雅尔丹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将手里的兔腿和马奶酒狠狠地砸在地上“燕小乙,你不得好死。”她破口大骂起来。
不大会儿功夫,郝仁带着两个马匪走进来,小心地抬起云昭,向帐外走去。
“走吧,公主!”郝仁戏谅地看着雅尔丹“前边路还长着呢!”
帐外,雅尔丹的那辆豪华马车已经准备妥当,原先在里面养伤的马匪让出了车子,挣扎着爬上马匹,这几天的将养,让他们已能够勉强爬上马背。
将云昭安放在马车里,燕小乙指着雅尔丹“你进去照顾云昭,仔细一点,要是颠着了他,磕着了他,我唯你是问。”
本来装饰豪华,舒服的马车里被几个重伤的马匪呆了几天,车子里弥漫着一股浓厚的汗臭味和血腥味,雪白的毛毡上,到处是斑斑点点的血痕,雅尔丹一钻进,胃里便翻天覆地,险些儿便一口吐了出来,赶紧打开车窗,让新鲜的空气吹进来。
“关上关上,云昭吹不得风不知道么?”郝仁奔过来,怒道“果然是个不会侍候人的,云昭还病着,能吹风么?”
“这里面臭气熏天,能住人么?”雅尔丹怒道。
“我呸,你是说我那几个兄弟不是人么?”郝仁怒目而视“关上!”砰的一声,雅尔丹关上车窗,呆坐在云昭身旁,捂着鼻子,过了半晌,倒也不觉得有多臭了,这便如同一个人进了茅厕,一开始觉得奇臭无比,但三五分钟过后,便处之怡然的道理是一样的。
自我感觉好多了的雅尔丹开始打量着属于自己的这辆马车,还好,这些凶汉倒没有破坏这辆大哥送给自己的礼物,这可是大哥集合了好几十个从大越那里捉去的能工巧匠耗半年之力才打制出来的,不仅走起路来极度平稳,丝毫不会感到颠簸,车厢里,还另有许多机会窍门。
看了一眼仍在沉睡中的云昭,雅尔丹伸手在一处轻轻一暗,格的一声,车壁之上,一道暗门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把骑弩和数支弩箭,拿起骑弩,将一支弩箭扣上,狠狠瞄准云昭,半晌,却又颓然放下,自己即便杀得了云昭,甚至在出其不意之下杀了燕小乙又如何,剩下的人还是足以将自己撕成粉碎,死,自己并不怕,但却怕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及那无究无尽的屈辱。
将骑弩小心地揣进怀里,又打开另一个暗格,那里面放着一些龙涎香。从马车角落里找出被马匪们扔在那里的香炉和火石,点燃龙涎香,片刻之间,车箱里便弥漫着一股闻起来极为舒服的香味。
龙涎香有息气凝神的作用,对于此时的云昭倒的确是一件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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