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胥黎醒来的时候,感受到了强烈的光。
——光……
赫胥黎迷迷糊糊的想着,这大概是幻觉。他因为受到攻击,双眼受创,现在已经还是瞎着的状态才对。他没办法看到任何东西,也不可能感觉到光。
而且很不合理的,这样强烈的光也没有让他的眼睛感到一丝刺痛。
这与他过去的经验产生了强烈的冲突。
因此,赫胥黎的第一反应就是“幻术”。
——有谁将我拉入幻境之中了?
他如此想着,想要好好看看自己面前到底是什么。突然,他感到一阵眩晕。爆炸一般的光景,爆炸一般的信息量。在一瞬间,他就感到头晕目眩。赫胥黎想要闭上眼睛,却发现眼皮被什么力量所阻碍。他试图抬起手遮住
目光。
然后就真的遮住了。
赫胥黎的手盖住眼睛。他发现有两个金属质感的东西插入了自己的眼眶——应该是某种摄像头?
很快,赫胥黎恢复了正常。他这才意识到他看到了什么。
陌生的天花板。
是的,只是天花板而已。
只是颜色艳丽得无法形容,花纹很有规律,但是颜色的排布却缺乏规律……那绚烂的半点,还有细密的编织方式……
大量的信息涌入赫胥黎的脑海。这是人类大脑不曾处理过的东西。而他现在的“视觉器官”,就将这样陌生的信息硬生生的塞入这个人类的大脑。赫胥黎想起了斗犬训练的最后一环刑讯对抗训练中的一节。他接受过一段时间的致幻剂注射——现代的魔法师可以用冥想、社会系或者异化系的魔法来对抗毒品带来的心
瘾。当然,这种对抗并不是无上限的。如果长时间被迫滥用药物,魔法师依旧会染上毒品。但斗犬部队也只需要斗犬毫无动摇的在刑讯之中坚持三十六个小时罢了。三十六个小时之后,一名斗犬知道的所有有效信息都会失效。只要撑过三十六个小时的时间,你
就可以用这些失效信息来保命——斗犬部队的规章也鼓励这样做。
刚才那一眼所得到的信息,让赫胥黎有一种“吸了致幻剂”的错觉。
他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天花板而已。
——致幻剂?或者某种让我生出幻觉的魔法?
——或者……这对义眼的性能上限,已经高得毫无必要了……
就拿色觉来说好了。
人类的色觉,其实弱得可怜——倒不如说,所有的脊椎动物之中,哺乳动物的色觉是最弱的。恐龙统治世界的时代,哺乳类的祖先被迫在地下生活了亿万年。这除了给许多哺乳动物一种“远离爬行类”的本能之外,还导致哺乳类祖先的视锥细胞退化至两种——而从
鱼类、两栖类一直到爬行类、鸟类的视锥细胞,都有四种。
如果不是旧大陆的灵长类祖先依靠突变重新获得了第三种视锥细胞,那人类的所有人,就都有可能是“色盲”。
而蝴蝶等一些节肢动物能有五种视锥细胞,而皮皮虾则拥有十六种。和大多数人想象中不一样,“眼睛”这种结构,并非是最先由一位“共同祖先”演化,然后所有有眼睛的生物都继承了这个结构。实际上,这个复杂而精细的结构在进化过程
中不止一次的独立出现了。
在有光的环境之下,“眼球”差不多就是贴近“最优选择”了。
这也导致了不同生物的眼球,性能的选择上有一定差异。而赫胥黎现在在用的这双义眼,性能就已经高到搞笑的地步了。在常人眼中难以察觉的渐变色,在赫胥黎眼中就和三原色一样显眼。他甚至能看出,他猜测,他刚才看到
的墙纸,对一般人来说是一块颜色均匀又规律的东西。
但他偏偏就觉得,这东西绚烂得就像是磕了致幻剂之后产生的幻觉。
不止如此,他还能够很清晰的看见墙纸的纤维,看见空气中的浮沉,看见从窗外射来的百色阳光……
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赫胥黎晕晕乎乎的,猜测这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高科技刑具。
他这才用影子探索周围。
他的手脚没有镣铐,周围倒是有一圈结界,限制了他影子的行动。但很奇怪的是,在赫胥黎看来,这一层结界居然很好突破,根本不像是什么很高级的拘禁手段。
而他躺的地方,也是一张床。这床上的床单摸上去很旧,都起毛了。另外,他一身高科技装备,居然全都在身上,还被修好了。
“这到底是……”
“你醒了吗?人类的法师。”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出现在赫胥黎耳边。赫胥黎不敢将遮挡目光的手拿下来,试探着询问道:“您是什么人?是您救了我吗?”“你为什么不自己来看……哦,抱歉,我没有意识到你们的思考器官强化技术还很原始。”那声音微微露出一丝歉意:“你现在可以把手放下来了。我稍微调低了培养器的视
觉辅助参数。”赫胥黎将手放了下来。他发现自己好像是在一个旅店套房里。在距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有一张沙发。一个女人正拿着一根香蕉,很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新闻。赫胥黎敢发誓
,他第一次看见用这种表情看新闻节目的人。
另外,他也注意到了。这个女人确实给他一种眼熟的感觉,但他不记得这个女人了。赫胥黎老老实实的说道:“请问您究竟是……不好意思,我实在不记得您的身份了。”
那女人依旧盯着电视,笑了笑,皮肤突然变得银色:“或许这个颜色你比较熟悉。”
“你是那个圣逐法师?”赫胥黎一惊。“嗯,没错。昨天动静很大的时候,我的宠物似乎受到了惊吓,逃了出去。我犹豫了一下,觉得养了两天,不见了也怪可惜的,所以就打算出去找一找。然后我就发现了倒
在地上的你。”
在昨天夜里,赫胥黎与众多不明生物连番战斗。他预先准备好的魔法消耗殆尽,意志力也渐渐被磨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确实会死在围攻之下。
但是,幸运的是,一道莫名其妙的光源临时改变了影子的朝向,导致了原本占据影子“最弱”位置的敌人暴露在他火力“最强”的区域之内。
然后,就是象群的暴动。赫胥黎只记得自己与最后几个追击的敌人陷入了暴动的象群之中。他拼命的腾挪闪转,勉强避过大象的践踏,最终保住了性命,也甩脱了追兵。但是,他腿上中的那一枪
却让他失血过多,最终他迷迷糊糊的晕倒在一个背阴的窄巷里。
然后就被这位圣逐法师救了起来。
“为什么要救我?”赫胥黎有些疑惑。
“为什么不呢?”圣逐笑了笑:“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拯救一个谈过几句话的智慧生物——有不这样做的理由吗?”赫胥黎语塞。人类对圣逐的了解其实非常少。有一定的报告指出,圣逐普遍具有较高的自律能力与道德水平。但是,他们在地球上的代理人战争行为,也造成了众多人员伤亡。或许圣逐的价值体系与人类有巨大差异,他们并不认为这种行为属于“不道德”?不管怎么说,赫胥黎个人无法无视非洲大地那带血的记录。他下意识对圣逐所有个
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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