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惊寒不徐不疾,却也未做任何停顿地说完,众人便全都愣了。
皇帝也一时没有出声。
的确,说的不无道理,特别是对于现场的这些人,不是涉身权谋之中的王爷公孙,就是看惯权势斗争的朝中重臣,在他们眼里,此种栽赃陷害的伎俩完全有可能。
“这只是你的猜测,证据呢?”皇帝开口。
“这丫头背上的伤口就是证据,其他的证据,儿臣也会命人去查。”
卞惊寒说完,便侧首吩咐一旁的管深:“让人去检查一下那块垫脚的石块,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是!”管深领命。
彩珠闻言,一颗心就开始狂跳起来,去检查石块?去检查石块不会发现她动了手脚吧?
前方皇帝再度出了声:“那凶手呢?凶手去哪里了?整个鸢尾园可是都在我们的视线之中,凶手还潜在湖里吗?”
“不在湖里,”卞惊寒摇头,“湖里几个家丁已经搜过了。”
其实,想想也知道,怎么可能还在湖里?行完凶,难道还躲在那里等着被擒吗?
“所以啊。”皇帝身子朝后面椅背上一靠。
下方卞惊书也按捺不住皮笑肉不笑地出了声:“就在我们这么多人的视线之下,凭空消失不见,三哥的意思,凶手是妖吗?还是鬼?”
“不管是谁作妖,还是捣鬼,我一定会将他揪出来!”卞惊寒回得也快,唇角一丝弧度,声音却冷冽异常。
卞惊书顿时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这话说得,好像他是那作妖捣鬼之人似的。
刚想怼回去,皇帝已先开了口:“老七说的也正是朕的疑问,如果凶手上岸,我们这么多人,不会看不到。”
卞惊书得意撇嘴。
卞惊寒微微一鞠。
“这也是儿臣想不明白的地方,只能说,对方心思缜密、计划周全,金蝉脱壳用得炉火纯青,只不过,只要做过,就一定不会分毫蛛丝马迹都不留下,儿臣定会去查个水落石出,给父皇一个交代,也给大家一个交代,只请父皇给儿臣时间。”
皇帝没做声,脸色一直很不好看。
这时,家丁去请的大夫来了,先跪地跟帝后二人行了大礼,第一次见天子,难免有些紧张,一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模样。
皇帝扬袖,示意他起身,他才提了药箱来到卞惊寒身前,一番探脉和检查伤口之后,便得出了结论。
“匕首很锋利,伤口很深,伤者失血性休克,需赶快包扎止血。”
卞惊寒征询的目光看向皇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包扎,尤其是在天子面前,肯定不妥,他想要将人带下去包扎,当然要得到皇帝的首肯。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看,红湖!”
众人一怔,循声望过去,皇帝亦是转眸。
出声之人是十一王爷卞惊澜,只见他看着小湖的方向,大家便也循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明白他说的是哪两个字。
应该是那小丫头出血过多,静止的湖面有一块已被她的血染成了红色。
众人还未做出反应,卞惊澜已甚是开心地从席间走出来:“父皇,这是吉兆啊,红湖洪福,预示洪福齐天啊!”
闻言,一些有眼力价的人便纷纷跟着附和:“对,洪福之兆,洪福之兆啊!”
皇帝面色这才稍稍转霁,扬袖示意卞惊寒:“将人先带下去包扎吧,事情发生在你三王府,你就得负责,朕给你三日时间,将事情调查清楚后如实禀报于朕。”
“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