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冰窖一般的寒冷,她在睡梦中紧紧拉着被子。
殊不知,她的小手乱动,牵动了姬冥野。姬冥野看着她轻皱着的眉头,有些苍白的小脸。他一掌轻轻覆在容锦的被子上,睡梦中的容锦只觉得浑身一阵温暖,舒心的展开了眉头。
姬冥野目光深沉,看着容锦的小脸慢慢的恢复了红润。他没有想到体内的蛊毒已经蔓延全身,他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如今还未到月圆,体内的寒毒竟然也时常发作。
可他嘴角却淡淡勾起一抹笑容,因为这是他三年来唯一一次平稳安然的入睡。三年来他都在做同一个梦,梦中昏天黑地,尸横遍野,鲜血染满了他的旗帜,他痛入骨髓的疼痛,被抛弃,被厌恶,丝丝侵扰着他的神经。
直到噩梦的最后关头,点点光亮处,女子明媚的笑容,深切的望着他,给予他唯一的安慰。
清晨,第一缕阳光倾洒在窗台上,流光溢彩,折射出的光芒,靓丽多姿。
容锦竟然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在姬冥野这个阴晴不定的恶魔身边安然睡了一晚。难道是因为她离开了向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了一丝的放松吗?
“小姐,你可终于醒了,霓裳可是等你好久了呢。王爷,早就出去了。”
“嗯,倒是没想到日上三竿我才醒。霓裳,以后不能叫本王妃小姐了,要尊称王妃,知道吗?”容锦不得不提醒她,在冥王府必须小心谨慎些才好。
“嗯,小,王妃,奴婢明白。王妃可以慢慢用膳,我已经打听过了,冥王府里没有任何长辈,所以不需要请安也不需要听教诲,而且王爷说了,今日不需要进宫请安。王妃在冥王府和王爷一样就是主子,这可比在向家的日子舒服多了,哈哈。”
容锦听着霓裳不伦不类的话语,心情放松愉快。霓裳说的没错,冥王府不似其他王府热闹隆重,反而有些萧条,一如冥王神秘的作风。如果容锦心中没有仇恨,没有目标。也许在冥王府里混吃等死的日子也是不错的。
“霓裳,准备一下,我们去舅舅家,回门。”
“好的,小姐,哦,不王妃。”霓裳不好意思的撇撇嘴一笑。
容锦大致浏览了冥王府的景致,错落有致的庭阁楼台,山水环绕,犹如郊外景色,而且面积很大,大概顶得上向府大小的三倍。
门口站立着一脸黑面的南屿,环抱着双臂,左手握着长剑,整暇以待似乎在等着容锦一般。
“啊,小姐,那是王爷身边的南屿侍卫,看他脸上的长疤真的很恐怖啊,干嘛拿着剑,要吓死谁啊。”
容锦想起昨晚婚礼上,南屿对她的为难,看来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小姐,不要过去啊,他要是疯子怎么办?”
“没事,他是王爷身边的人,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
容锦今日梳的是盘头流云髻,摇曳的金步摇,显露出她的气质高贵。
南屿纳闷没想到这丑女人装扮起来还不至于丑的无法见人,还是服饰首饰装点的好。
“给王妃请安。”南屿语气可不似那么恭敬。
容锦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举止端庄优。“原来是南屿侍卫,听闻南屿侍卫常年跟随王爷出入沙场,勇猛杀敌,深受王爷器重。”
南屿心中得意,还当是容锦给他戴高帽,以为容锦不过是软弱只会拍马屁的女人。
哪知容锦嘴角一抹讥笑,话锋急转。“不过,本王妃看南屿侍卫有些居功自傲了,王爷是你的主子,本王妃也是你的主子。”
南屿心里愤慨,果然如传说中蛮横霸道,她算什么东西?南屿可是跟在主子身边多少年,她进王府才不过一天,就敢如此对他说话。主子怎么会看上这种无脑的女人。
“多谢王妃的教诲。”南屿绷着一张冷脸,根本没有跟容锦行礼,就准备撇头转身而去。
“慢着。”容锦一声令下,南屿停下脚步,拳头攥得很紧。
霓裳看的都觉得吓人,扯住容锦的衣袖,“小姐,还叫住他干嘛啊?”
南屿冷声问道,“王妃,还有什么事情?”
“本王妃要回舅舅家看看,这回门礼烦请你准备好了,派十几辆辆马车装好,要快点。”容锦端着女主人的姿态,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南屿发现这个新王妃不禁蛮横无理,而且还贪得无厌。派十几辆辆马车装好,这是要把冥王府财库搬空吗?虽然冥王府财宝无数,也不是被她这样挥霍的。听说昨晚这新王妃还叫来王家公子搬嫁妆和聘礼,引起向家一片混乱,那向家老夫人至今还卧病在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