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一个土匪猪肝,一个刀拍黄瓜,唔,刀拍黄瓜辣椒放重一点,这样可好?”覃如点了菜,微微扬起下巴问我,她下巴尖中又带着一点圆,有着非常漂亮的弧度。
“好。”我点头。
“哦?”她笑笑,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穆子秋,你知不知道,我点的这几道菜,都是周渔最爱吃的。”
我抿抿唇,说:“我倒没注意。”
她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说:“你不是没注意,你是压根就不知道。”
“哦?”
“你不知道,周渔其实不喜欢清淡的口味,他喜欢辣的、酸的,越辣越酸,他吃得越爽。”
我没出声。
覃如此举,是要告诉我,她了解周渔,远比我了解周渔要多,还是其他?
“穆子秋,其实,人有时挺贱的,明明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会轻松很多,可偏不,偏要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费尽心思的讨好,哪知对方压根就不知情,即便知情,大概,也不会领情。”
“你又焉知对方不知情不领情?或许,对方既知情又领情,只是不说而已。”
“是吗?那我倒要问问你,你知了周渔多少情?又领了他多少情?你知道他为你付出了多少?你知道他为你牺牲了多少?你知道你离开的那段时间,他过的是怎样昏天暗地的日子?你知道他甚至差点儿死去,不,他已经死去,起码他的爱,已经死去。”覃如眼睛眯起,言辞渐渐激烈起来。
我垂了眸,食指在油腻的桌面上无意识的划着,良久才说:“我都知道。”
“你知道?”覃如冷笑一声,“你知道?你知道你还离开得那样决绝?”
我深深的吸一口气,把真实的情绪藏在心里,神色淡漠的说:“都过去了。我今天来,并不想忆旧。”
“好一个不想忆旧?穆子秋,周渔真是瞎了眼,他怎么就看上了你,你除了漂亮,还有哪一点,值得他看上你?”
“覃如,我们可以谈点别的,比如今天的主题,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离婚?”我不想和覃如继续纠缠在旧事上。
“我凭什么告诉你?”覃如轻蔑的看着我。
“你可以不告诉我,不过,我总会知道,不过曲折一点罢了。”我声音平静。
“你去问周渔?”
“不一定要去问他,还有其他人,比如赵锐,比如你身边的朋友。我不相信,你离婚的缘由,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在逼我?”覃如霍的站起来。
“不,我是在请求你。”我看着她的眼睛,面上不起一丝波澜,“覃如,我请求你,请求你告诉我,因为我不想通过其他人的口,来知道这些。”
覃如面上露出沉思的神色,好一会儿,才对上我的眼睛,问:“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因为穆子谦。”
“因为穆子谦?”
“是,穆子谦失踪了。”我咬着唇,心里的难过漫到脸上。
覃如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忽然,像明白什么似的,问:“你怀疑周渔?”
“我没这样说。”
“你是没这样说,可是,你的神情,你的举动,就是在怀疑周渔。你以为他离婚,是为了再次和你在一起,你以为是他,让穆子谦消失,是不是?”
“我没这样说。”我再次重申一遍。
覃如冷笑连连:“周渔果然瞎了眼,你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爱。”
“覃如……”我沉了脸。
“你走吧,穆子秋,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脸。你知道吗,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张脸,它是我一辈子的梦魇。”覃如声音尖利起来。
“……”
“你要是喜欢去问别人,就去问好了,我既然离婚了,也就无所谓了,哪怕所有人知道,我也无所谓了。”
“……”
“走!”覃如暴戾的叫了起来。
我想了想,站起身,说:“今晚我还在北京,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找我。”
“走!”覃如再叫一声。
我朝门外走去。
如果我没猜错,她大概还会找我。颜朝要我高调调查周渔离婚的事,是不是意味着,暗处有一双眼睛,在关注着我的行动?
这双眼睛的主人,既然有意把我往某条路上引导,又怎么肯半途而废?
不过是在斗智斗勇罢了。
谁赢谁输,就看最后,谁的演技,更为逼真;就看最后,谁的心智,更为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