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穆子谦婚后的第三天,我便开始上班,正在咨询室忙碌,一个早就预约好了的客人,以一种出其不意的姿势出现在我的面前。
却是云婧。
她和我记忆里的样子,已经大相径庭。
曾经的她,是娇俏的、美丽的,有着女孩儿的活泼和热情;而现在的她,却是沉寂的、忧虑的,变成了一个心事重重的妇人。
“你好,子秋。”她礼貌的朝我微笑,就连那笑容,似乎都含着苦涩。
“你好。”我亦礼貌回她一笑,想起当年她一袭雪白婚纱,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你难道不应该问一下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云婧仔细的看了我好一会,说,“时间真是厚待你,子秋,你比当年,更美得惊心动魄,让人心悸,也难怪穆子谦,这许多年,会如此执着深情。”
“谢谢。”我说。
“哦,我忘了,你是一潭水,若没有外界的力量,是不会自起波澜的。我今天要是不主动说明我的来意,你大概也不会主动问。”
“你说。”我含着笑。云婧低沉的嗓音,无法和电话里那个清脆的声音重叠起来,但是,几乎是一种直觉,我知道她们是为同一件事而来。
“我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我今天可不是来叙旧,我只是来寻求心理辅导。”
“嗯,我知道,你是半个月前预约的,以罗夫人的名义。”我心思急转,半个月前,我和穆子谦结婚的事宜,刚刚敲定。我不认为婚礼当晚的那个电话,婚后我第一天上班的这个预约,都是一种巧合。
“是的,我现在是罗夫人。”
“那么,罗夫人,请随我来。”我做了个请的姿势,前头带路,把云婧领进一间蓝色调为主的房间。
蓝色能让人冷静。
我想,此时,最需要冷静的,大概不是她,而是我。
因为她是有准备而来,我是无准备应战。
两人落座,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云婧便直奔主题。
“我今天其实是慕名而来,听说穆夫人在心理咨询这一块做得十分出色,会换位思考,能对客户的处境感同身受,更能牵引客户的情绪,对客户所受的困扰,往往能指出一条明路,所以,这一次,我还想请穆夫人,为我指一条明路。”云婧笼着眉,似有无限的忧愁。
“在咨询室,你可以叫我颜小姐,也可以叫我颜医生。”我纠正她的称呼,因为她每次说到穆夫人三个字时,都有一种切齿的感觉,听在我心里,没来由一紧。
“好,颜小姐。”云婧从善如流,“我一时疏忽,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穆子秋,而是堂堂颜氏掌门人的爱女。”
我微笑着,不说话。
从前那么温柔的云婧,何以会变成今天这样连说个话都夹枪带棒?是她心里藏了太多的恨?还是其他?
云婧也不在乎我的沉默,继续开口。
“颜小姐大概不知道,我结婚已经好几年了。但生孩子,却还是今年的事。至于原因,却不是因为我和我丈夫想过两人世界,而是,我其实是形婚,也就是说,我是罗夫人,却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罗夫人。”
“形婚?”我反问一句。
“是的,形婚。”云婧苦笑,“自从和穆子谦的婚礼成了闹剧之后,我再也不敢沾惹男人,我怕男人,在最关键的时刻,给我致命的伤害。所以,我完全改变了性取向,和一个女人交往了几年。但后来扛不住家里的压力,我和我现在的丈夫结婚,他不爱我,我不爱他,我们结婚,不过是各取所需。”
我心里一震,我想不到,当初那场没有完成的婚礼,竟会给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孩以这么浓重的阴影。
云婧看我震动的模样,笑得愈发苦涩,说:“颜小姐,你大概不知道,你和穆子谦自以为情深似海的爱,到底伤害了多少人?”
“对不起。”我低低的说。
“不要说对不起。”云婧的声音也是低低的,“这个世上,有一种说法,叫报应。所以,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因为命运,自会惩罚你们。”
我低低叹一声,说:“罗夫人,你就是那个孩子的母亲?”
“不错。”云婧冷冷一笑,“穆子秋,你可真沉得住气。这样一个不堪的事实,竟没让你们在结婚当晚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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