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朋友,是一大乐事。”
真的是一大乐事。
雪颜的乐观、坚强,热情、积极,一直都感染着我,她就像春天里的一棵树,自己生机勃勃的生长着,也让别人看到希望。
给雪颜打完电话,我又给爸爸和王妈打,然后是李伯伯,陆教授、颜曦、颜朝,一个个电话打过去,一声声祝福送出去。
最后和颜朝的通话,持续的时间比较久。对颜朝,越到后来,我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情,尤其在我得知自己是南宫洛的女儿后,仿佛也一下子和颜朝扯上了什么关系,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南宫洛的旧友吗?又似乎不是这样的。那样一种类似于女儿对父亲的感情,总让我的心有种踏实的温暖。
真是舍不得啊,舍不得离开他,舍不得离开这些惦念我又让我惦念的人。
海风很冷。
海风很大。
它呼啸着从我耳边吹过,把我的头发弄得凌乱飞扬。
“子秋,你在哪里?”颜朝微微有点疑惑。
“家里。”我说。
“家里?但我听你的背景声里很大的杂音。”颜朝并不相信。
“哦,我在阳台上,打开了窗户,有风灌进来了。”
“这样啊,今天很冷,把窗户关上,回屋里去。”温煦的声音细细叮嘱。
“嗯。”我应着,“颜先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我没有马上挂电话,而是又加了一句:“颜先生,我很爱您,像个妹妹爱哥哥一样爱您,像个女儿爱父亲一样爱您!”
“我也爱你,傻瓜。”颜朝慈爱的说。
我在那声“傻瓜”里挂了电话。似乎很满足了,虽是赤条条的来,可终究不是赤条条的去,陪我一起走的,是很多很多的爱。
可是,好不甘心啊。
穆子谦,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局?
我握紧已经发烫的手机,开始拨打那个让人心疼的号码。我和穆子谦的故事,是天底下一部最悲戚最苍凉的狗血剧,先是各种试探,终于坦露心扉,可快乐的时间是那样短,痛苦的时间是那样长,当我们爱得最深最切的时候,我们不能在一起,当我们能在一起的时候,最初爱着的那颗心,已经不再了。我能理解穆子谦那份绝望的痛苦,可是,在小乔陪我一路艰难前行的日子里,我没能抵住他用全副心思织就的温柔陷阱,浑然不觉的陷了进去,而且,爬不出来。
爱情就是这样,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来了,你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走了。
只有当你心神不定的时候,你才知道,你的心,已经不知不觉丢失了。
可是,正是因为这份不知不觉,你辜负了你最初爱着的人,你也同样辜负了你最后爱着的人!
对不起,穆子谦,对不起,小乔。
如果有来世,我只希望自己再也不会爱!
“对不起,你拨的号码无人接听。”还是那个机械的女声,听了太多次,竟有种熟悉的亲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陪伴你越久的东西,你就会投入越多的感情,哪怕是一个冰冷的电脑音。
我不死心,再拨了一遍,最后一刻,我还是希望能听听穆子谦的声音。我现在虽不能给出他想要的爱情,但是,我对他的情感,又何尝会比爱情轻,我愿意为他,放弃自己生的权利,只要这是他想要的!
还是没人接听。
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怎么会接听?
他已经恨不能这世上没有一个穆子秋,他怎么会接听?
他能接受一切,但是,他接受不了一个背叛初心的穆子秋!
我们爱了有多久?从我十四岁那年开始,我大概就爱上他了。我为他哭为他笑,为他痴为他狂,为他极尽刁蛮任性之能事,我以为这一份爱便是永远,这辈子下辈子,我都只爱他!可结果呢?从我们高三分开,直到我前往美国,我觉得我最爱的还是他,可后来,似乎是因为异国他乡的相思,似乎是因为小乔始终如一的陪伴,我的天平,渐渐的向那只狐狸倾斜。北京的两年,是我们最美好时光的两年,诺大的一个城市,每一处都烙下我们的足迹。也就是在那两年里,我完全放开了少女时期的那份痴恋,我全身心的接受了小乔,我终于在这许多年的努力下,把他放到了一个哥哥的位置上。
然而,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老天爷轻轻巧巧的告诉我:嗨,穆子秋,是我搞错了。
一句多么轻飘飘的搞错了啊,它不仅是在嘲笑我这许多年的努力,它更是在嘲弄我接下来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