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锐见我的目光也停留在那些画上,脸上浮现一个我完全看不懂的笑容,说:“穆子秋,画里的你,很美。我虽然不会作画,但好歹也能略作鉴赏,这些画,若不是有十分心十分情,是断然画不出这样的效果的。”
“你在哪里找到的?”我的声音很平静。
“是啊?我在哪里找到的?”赵锐看一下我,又看一下那些画,近乎茫然的说,“要是需要找多好啊,我赵锐虽不敢自诩君子,但也绝不至于是小人,会去随便翻他人的东西。可是,这些画,根本就不需要找,它们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摆在书桌上,我以为,是它的主人,特意要让我看的。”
“赵锐……”
“不,应该不是。”赵锐的笑容更大了,但不是像小乔一样温暖的笑容,而是凉凉的,凉凉的,似乎能凉到人的骨子里去,“我今天算是不请自来,所以,这画的主人,应该没想到我会看到,他大概,是要给你看的。在他结婚的前夕,或许想赌一把,做最后的努力,是不是?可他哪里知道,因为你把我晾到一边,王妈见我孤独一人在客厅,会好心的让我来房里休息,结果,这本该你看的东西,全被我看了去。当然,或许,我说错了,你很可能早就看到了,因为你脸上没有一点震惊。那么,穆子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是在婚礼的现场,携着新郎逃走?还是,在今天,这个最后的时间里,彻底的摊牌?我建议你选择前者,因为那样更刺激,更能显出你们爱情的伟大。”
“不过几幅画而已,你又何以能想出这么多。”我心里虽然惊涛骇浪,但面色,却平淡如水。
赵锐意味深长的盯着我看了足足三分钟,忽然仰天一阵大笑,“穆子秋,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竟不知道,你会有如此高超的作戏本领。它们是不是几幅画而已,你又何苦来哄我?你要不要看一下这每幅画后面的签名?你看,这一幅写的是我的女孩,这一幅还是我的女孩,这一幅这一幅……每一幅都是我的女孩,至于时间,则是从你到这个家不到一年,直到昨天,你知道吗?直到昨天!你看,这一幅是在96年画的,是速写,聊聊几笔,想必是悄悄画的,凭着脑海里的记忆;这一幅是2000年画的,是素描,惟妙惟肖,想必是有你当模特时画的;这一幅呢,是水粉,02年画的,是在夜深,凌晨三点,睡不着的时候,起来画我的女孩,大概是这样;还有这一幅,是在昨天,是国画,这时的他,不仅技巧达到巅峰,对你的情感,也达到了巅峰。你看,不论是从构图、着色、笔力,都体现出了这幅画的神韵,深沉的、无望的、想而不得的痛苦、哀伤,无不表现得淋漓尽致。只是,最后关头,为什么又在这你黑宝石一样的眼睛里,表现出一份决绝、一份断臂自救的勇气,一份于绝壁上开出花来的新的希望?我有点搞不明白,穆子秋,你说他要放弃的,到底是即将到来的婚姻,还是这个我的女孩?”
我心脏完全失去了正常的节奏,它时快时慢,兀自在那跳着。可我却觉得,血液里的氧气似乎不够,我的呼吸,好像随时都会中断。我没有赵锐的学识,更没有赵锐的鉴赏力,即便让我看到这些画,我也无法完全看懂画后面藏着的那颗心,我知道穆子谦爱我,很爱很爱,可是,当他通过这样一些媒介表现出来的时候,当赵锐一点一点说给我听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心被压得闯不过气来,一种无法承受的负荷!
“消化不了,对不对?穆子秋,想不到你会有这样一个情深似海的哥哥。我现在能理解初三他要求我远离你时的那份狠厉,我也能理解前不久他揍我时的那份毒辣,原来,他一直在嫉妒,不过是借着哥哥的身份,来宣泄他那份无法得见天光的嫉妒。是不是这样,穆子秋?”赵锐脸几乎凑到了我的面前。
我后退一步,冷冷的说:“赵锐,你不觉得这不是你份内之事吗?”
“是吗?”赵锐皱皱眉,然后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噢,我差点忘了,我们现在已经分手。这件事,是他单相思,还是你们两情相悦,当然不关我的事。可是,穆子秋,如果你看到这个本子,应该就知道,这还是和我有点相关的,起码,我不是完全的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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