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有意思。”对方的轻笑变成大笑,说,“惜字如金,颇有我的风格。”
……
“我是颜朝,颜色的颜,朝阳的朝。”男人自我介绍。
颜朝?我的脑子是个中了毒的电脑,运行太慢,搜索的时候要费太多功夫。不过,还是被我找到了一些碎片,棕色的眼眸,覆雪的寒梅,穆子秋,姓好听,名也好听……
“想起来了吗?”大概是我搜索太久,男人再度发问。
“嗯,你找我有事吗?”我礼貌的发问,但是那份漠然更甚之前。一个比我大两轮的男人,他找我,能有什么事?
“我来看你啊。上次我们分别时,我答应开学来你学校看你。”又是轻笑。不过,我答应了吗?没有吧,只是他单方面的许约应约罢了。
“我没时间。”我冷冷的说。
“你这样是欲擒故纵吗?难道你也知道我颜朝有个癖好,愈是遇到挫折,愈是喜欢迎难而上。”男人——哦,不,现在或许应该称呼他为颜朝——颜朝不仅不恼,反而有种欢喜,好像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那种运筹帷幄的自信,能透过电话线传到我的身边。
但我哪里会买他的账,索性说:“我有时间,不过不想见你,再见。”
欲擒故纵也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人和事,现在的我,心似古井无波,又哪里还有什么感兴趣的人和事。
挂了电话,我没再发呆,而是草草的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是国庆,穆子谦应该已经回家,他和云婧的婚礼,定在十月三号,做为他的妹妹,肯定是要回去见证那神圣的时刻的。
收好行李,我又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几点的车,又问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哥哥回来没有,妈妈身体好点了吗……反正就是一些琐琐碎碎的事,爸爸刚过知天命之年,却已经喜欢唠叨,那我就陪他唠叨,这也是一种孝顺的方式吧。
这个电话打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我才和爸爸说了再见。
姜瑶和朱艳美出去了的,此时敲门的,还会有谁呢?肯定又是雪颜来拉我去当电灯泡。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宁愿变成独孤求败,也不愿看她和傅筠阳你侬我侬卿卿我我。
可她却偏要这么热情和好心。
我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笑,走过去开门,只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却几乎惊得说不出话来。
“子秋,好久不见。”门外的颜朝气定神闲,仿佛他是预约而来的贵客。
“你怎么能上来?”这好歹也是女生楼,他一个男性特征如此明显的男人,怎么可能被那严苛的宿管阿姨放过。
“我说过来看你啊,你不愿下去,我只好上来了。”微笑着,说得好像多委屈似的。
“可……”
“我们是在门口聊呢?还是到你宿舍?亦或,我们出去找个地方?”颜朝很认真的征求我的意见。
我眼角余光瞟到路过的几个女生已经开始往这边看了,心里微微有点恼意,强压不快说:“出去找个地方吧。”
“好。”颜朝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倒反客为主了。
两人下楼,并排保持着三四步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走,间或颜朝说几句话,他年龄比我大两倍还多,阅历丰富,机巧风趣,愣是把不情不愿的我带出了点微微的笑意。
“这样才好看,女孩子嘛,哪怕生得再美,也不能暮气沉沉的自暴自弃。”颜朝见我笑了,便一半赞美一半开导。
“我没有自暴自弃。”我说。
“是吗?那是我用错词了,你连暴的心思都没有了,又哪来的自暴自弃。”颜朝依旧笑着,“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有这么重的哀伤吗?从你的眼睛,看不到一点生的乐趣。不过两个多月而已,难道你的世界,竟在这短短的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不觉得你操的心太多了吗?”我刚刚柔和一点的脸色,又冷凝下来。
“我不觉得。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说,我自然有办法知道。”
又是这句话,为什么又是这句话?这些日子以来,我心里淤积的太多郁郁之气,忽然就被眼前的人点燃了,我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道:“凭什么?凭什么你想知道就要知道,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得顾及一下我的情绪吧。像今天这样,你莫名其妙的跑到宿舍来,算哪回事?我不需要你来看我,如果可能,我一辈子都不想认识你,一辈子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