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们怎么在这里?”人语声蓦然从右边响起,吓了云歌一跳,忙向右回头。
大公子正笑看着她们,身侧站着上次送别时见过的红衣女子,依旧是一身红衣。
“你怎么在这里?”云歌和许平君一脸惊讶,不答反问。
“长安城现在这么好玩,怎么能少了我?”大公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面说着,一面眼光在宴席上的女子间转悠,色心完全外露。
许平君和云歌向红衣女子道:“姐姐怎么受得了他的?”
红衣女子笑看了眼大公子,向许平君和云歌笑着点头。
女子的笑颜干净纯粹,一直点头的样子很是娇憨,云歌和许平君不禁都有了好感,“姐姐叫什么名字?”
女子笑着指向自己的衣服。
云歌愣了一下,心中难受起来,“你说你叫红衣?”
女子开心地点头而笑,朝云歌做了个手势,似夸赞她聪明。
许平君也察觉出不对,拍了大公子一下,小声问:“她不会说话吗?”
大公子根本没有回头,眼睛依旧盯着前面,“嗯,本来会说的,后来被我娘给毒哑了。你们看不懂她的手势,就把手递给她,她会写字。”
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和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云歌一瞬间怒火冲头,只想把大公子暴打一顿,想问问他娘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不把人当人,忽又想起大公子上次说他爹娘早就死了。
红衣察觉出云歌的怒气,握住了她的手,笑着向她摇头,在她手掌上写:“你笑起来很美。”指指自己,我很开心,再指指云歌,你也要开心。
红衣的笑颜没有任何勉强,而是真的从心里在笑。
世间有些花经霜犹艳,遇雪更清,这样的女子根本不需要他人的怜悯。
云歌心中对红衣的怜惜淡去,反生了几分敬佩,对红衣露了笑颜。
宴席上忽然声浪高起来,云歌和许平君忙看发生了什么,原来众人正在起哄,要孟珏应下上官兰的试题。
霍成君帮着推了两次,没有推掉,反倒引来上官兰的嘲笑。
那么多人的眼睛都看着霍成君,她若再推反是让自己难堪,只能求救地看向父亲。霍光还没有开口,霍夫人倒抢先表示了赞同,霍光就不好再发表意见。
霍成君知道母亲嫌孟珏只是一介布衣,只怕也是想借此羞辱孟珏,让孟珏知难而退,不要不自量力。
此时已经再难推脱,她只能恼怒地盯着上官兰。
霍府的公主别人需谦让几分,上官兰却丝毫不买霍成君的帐,只笑意盈盈地看着孟珏,一副你不敢也无所谓的样子。
“上官小姐既然有此雅兴,在下岂敢不遵?”孟珏笑着走到宴席中央,长身玉立,神态轻松,似乎应下的只是一段风月案,而非刁难计。大公子笑起来,“幸亏来了,竟然有这么好玩的事情。走走走,我们找个好的位置看。”
许平君撇撇嘴,一副“你和我都是混过来凑热闹的,看你能有什么办法”的样子。
却见大公子一手银子,一手金子,见了大婶叫姐姐,见了姐姐叫妹妹,桃花眼乱飞,满嘴假话,自己是谁谁的远方侄儿,谁谁的表孙女的未婚夫婿的庶出哥哥,听得许平君和云歌目瞪口呆。
偏偏他似乎对朝堂内的势力十分了解,假话说得比真话更像真的,硬是让他买婶关迷粉将,在一个视线很好,却又是末席的地方找到了位置。
红衣等她们坐定后,第一动作就是吹熄了身周所有的灯,这下更是只有他们看别人,没有别人看他们的份。
许平君啧啧称叹,大公子笑说:“这算什么?府邸大了,奴才欺主都是常事。旧茶代新茶,主人喝的是旧茶,奴才喝的倒是新茶。府中菜肴,他尝的才是最新鲜的,主人吃的都是他挑过的。几个座位算什么?有人喜财,有人喜色,有人喜权,只要价钱出得对,出得起,给皇帝下毒都有人敢做。”
大公子的放纵张狂让许平君再不敢接口,只能当作没有听见。
云歌瞟了眼大公子,淡淡地说:“不是天下间所有人都有一个价钱。”
大公子讥笑着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沉默中,几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宴席中央,看孟珏如何应对上官兰的刁难。
有人递给上官兰一方绢帕,上官兰看了眼,未语先笑:“今日霍伯伯宴请的在座贤良,都是饱学之士。小女子斗胆了,孟公子包涵。‘有水便是溪,无水也是奚。去掉溪边水,加鸟便是鷄。得志猫儿胜过虎,落坡凤凰不如鷄。’”
大公子吭哧吭哧笑起来,“小珏也有今天,被人当众辱骂。”
许平君问:“这个题好答吗?”
“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关键是对方文字游戏中藏了奚落之意,文字是其次,如何回敬对方才是关键。”大公子想了瞬,说:“有木便是棋,无木也是其。去掉棋边木,加欠便是欺。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