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父皇的妃子。”夏侯睿压下嗓音,颖妃这个时候来,恐怕来意不善,如果七弟这个时候冲撞了她,只会给母后惹麻烦,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皇后脸色也不好看,却也只是那么一瞬,盈盈摆摆手,“是妹妹啊,你不在流华宫静养,怎么想起来来本宫这里了?”
“这不是听说姐姐的坤宁宫热闹么,妹妹又是喜欢热闹的,给皇上说了,他也很同意妹妹我来呢。”
“既然是皇上说了,那妹妹快来坐吧。”要装大度,谁不会?
皇后冷下目光,凑热闹?恐怕是听说了她要给皇儿纳妃,坐不住了吧?
可就算她挡得住一时,真挡得了一世?!
她那肚子到现在都没消息,谁知道还能不能生呢?
皇后扫了一眼颖妃的肚皮,嘴角隐隐浮现笑意。
颖妃自然瞧见了她的意有所指,狠狠咬了一下唇,豆蔻染红的手指在宫婢的手背上掐出了一道红痕,才笑笑:“多谢姐姐了。”就是不知道,等会儿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扶风弱柳地朝前走,只是在经过楼轻舞身边时,却是停了片许,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嘴角。
楼轻舞垂着眼,望着脚下出现的一抹粉色,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颖妃却也只是停顿了一下,就朝着皇后身边的位置坐下,这才扫了一圈台下,“刚才那个,应该就是左相的千金楼姑娘吧?听说妹妹难产的时候,就是这位楼家大小姐救姐姐於为难的,妹妹着实佩服这楼姑娘的医术呢。”
楼轻舞:“……”她这是躺着也遭怨么?
可既然颖妃提到了她,按礼,她又不能不回话,站起身,走到花厅正中央,“颖妃谬赞,臣女只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可本宫很好奇啊,不如,楼姑娘表演一番,给本宫开开眼界怎样?”颖妃懒洋洋吹了吹染了豆蔻的指甲,斜睨了面容冷下来的皇后,“姐姐别是打算藏着掖着吧?”
皇后抿紧了唇,勉强笑了下:“怎么会?既然妹妹都开口了,那轻舞,你就随便展示一下医术给颖妃瞧瞧。”
楼轻舞眉头皱得紧紧的,“是。”
“展示多没劲儿啊。”明明是芙蓉节赏花来的,可偏偏这颖妃跟捣乱似的,怎么添堵怎么来。
“不如,本宫找个方式添个逗趣儿好了。”
“颖妃想怎么添?”皇后紧紧握住了身侧的扶手。
“怎样啊……”颖妃嘴角的笑意更加让人不喜,拍拍手,她身边的宫婢立刻端上来一个托盘,用黄锦缎盖着,看不出什么。
直接端到了楼轻舞的面前,宫婢把锦缎掀开,露出三杯酒。
同时,楼轻舞耳边传来颖妃的话:“这三杯酒里只有一杯酒是没有毒的,只要楼姑娘你能分辨出有毒和无毒的,喝下正确的那杯,本宫自然就相信了,可如果喝到有毒的,”她无辜地摇摇头,“那只能说楼大小姐你技艺不精呢。本宫,可给了你选择啊……”
楼轻舞:“……”
皇后面容更加沉了,她这明显是找轻舞这孩子的麻烦!
女眷后坐着的夏侯睿更是面色一冷,差点站起身,被夏侯流云按住了,“二哥!”
夏侯睿咬咬牙,才没有让自己爆发出来。
颖妃:“怎么,你不敢?”
楼轻舞垂着眼,抿紧了嘴角,这颖妃看来今个儿是不打算让她活着走出这坤宁宫了?可自己哪里惹到她了?
就在整个花厅陷入剑拔弩张的时候,从远处,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母后,儿臣这是来晚了吗?”
男子声音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朝着远处看去。
只有楼轻舞听到那声音,原本淡然的脸上血色退得一干二净,整个身体都僵硬了,怔怔背对着站在那里,难以置信地抿紧了唇瓣。
高大俊挺的男子缓缓踏入花厅,越走越近,楼轻舞慢慢回身,慢动作般,抬起头,望向被日光笼罩的男子,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落入眼底时,楼轻舞大脑彻底一片空白。
耳边仿佛响起了对方当年深情款款的轻叹:轻舞,此生此世,有你的陪伴,足矣。
可下一刻,画面一转,鲜血淋漓,是他厌恶的不耐:楼轻舞,你怎么还不去死?
哈哈哈哈……
嗜血的凄凉在楼轻舞眼底慢慢凝聚,最终化成了空茫的恨意。
死死盯着越走越近的男子。
夏侯擎……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