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移开,她道:“你这教馆才开了一个月,大人便将人送了过来,也亏得谢大人这般捧场,这几日又送了十几个学童来,堂上总算不是孤零零三两个了。”她心知,都是冲着大人的名头,否则她们这般没什么名气的私塾,这几日怎会这般热闹。
“该是感谢大人才是。”孟秀才眼不离画的点了点头,那画中女子眼波流转,嘴间一点红色实在用的是妙啊,人物更填三分娇媚,只不知那红色用的是朱砂还是揉了胭脂色,当是鲜艳的很reads;。
想到什么,回头叮嘱道:“大人托人吩咐你的事,可要费些心思做好了,切不可误了大人的事。”
“那是自然。”宋氏理所当然的道。
孟秀才又看向画,看了又看才叹了口气:“没想到桃花屋主,当真是个女子,初说起我还不信,年纪轻轻,却能有这样精湛的画技,实属天才,还是个女儿身,当真罕有啊,这般人物,若真能请来教馆,便是一月十两银,也是亏待了人家。”
宋氏听着也是叹了一声,幸好她与大人讨要画时,随口提出此事,这钱,原本她们只能出三两,新开的私塾一个月连十两都赚不到,能出三月已是极限,剩下的还是大人给补上的,否则,还真是请不起,不过想到什么,却是笑逐颜开道:“你可知,这桃花屋主的画儿现在抬到什么价儿了?”
孟秀才观着画,摸着短须,等了半天,回身看宋氏。
宋氏憋着嘴笑道:“有人百两求一幅,听说有一张五美图,曲家二百两不卖,许掌柜说,近期桃花屋主停笔了,这价儿又要涨了呢,就那么几幅,现在多少人求不着,许掌柜跟我说的时候,鼻泪横流,直拍腿说卖少了,我才不信,这老狐狸才能赔着钱?”
随即她又道:“现在桃花屋主的名号在城里已是传响了,你说,要是传出去,她就在咱书塾里,这得来多少学画的学童?便是我开的专门教女童的教馆,也能来不少人呢。”
现私塾里加教馆中合起来才二十来个人,什么时候能有五十至百人,那才叫名头响亮,人气鼎盛呢。
孟秀才倒是心头透彻,“你先将人请得来再说吧,何况,便是请来了,大人若不让传扬出去,你能如何?”
宋氏心头正想得好呢,被这般一泼,顿时熄了心思,脸上有些不乐意,却忍不住道:“这就奇怪了,大人特意让人送来几盒治冻伤的膏药,待我去时捎过去,却不让提他的名儿,你说,大人与这个桃花屋主两人是不是……”
“非礼勿言。”孟秀才咳了一声,打断了宋氏的话,不过转头又道:“这样心细巧妙,画技惊艳的女子,大人仰慕一番也不出奇。”
还仰慕!不过就是见画中人美则美矣的想象罢了。
当真人会如画上的美人那般么?
宋氏不由撇撇嘴,不甚乐意的转身取了东西出去了,都四十岁的人了,还天天想着纳妾,也不怕人笑话。
何况那些擅长画画的名家书生,十个有九个又老又丑,说不定这个画技惊艳的女子,天生长的丑呢。
不过,大人会托她送药膏给一个无盐女?这应是不可能的……
瑞珠搓着手自外面回来,关上了大门,一路进了屋,见檀婉清正倚在窗边,看着书,便将袖里的二两银子放到桌上,有些气鼓鼓道:“小姐,早上我去交房租,那房东竟说,把房子卖了,以后不用去交租子了。”
檀婉清听罢,自书中抬头,略惊讶道:“卖了?卖与谁?”怎么没有人来告知一声?
提及此事,瑞珠更生气了:“说是已卖给守备府的谢大人,以后住的这宅院便改了姓,叫谢宅了,还让我们把银子给谢大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