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玄极当夜便准备亲率羽林卫连夜追赶。
临出发前, 青玄面露难色, 眼下正是皇城之中最为紧绷的时刻,他担心易玄极若离开,锁妖塔再滋事,怕是皇城之中无人做主,耽误大事。
但是阻止的话都没说出来, 底下的猪队友连夜送来了十几封加急报, 说是出事之地余震频发, 妖风肆意……近日来还有附近的猎户曾经在半夜看见空中有漂浮在空中的蓝色妖塔——
这下玄极真是八匹马都拉不住了。
见青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面容平静道:“我离开后, 王都之中三军听你号令。”
他用的“我”而不是“朕”, 这便是以私人的身份单纯的请求了。
青玄没有办法,只能迟疑道:“事关天下, 公子慎重考虑, 此时若当真离开,期间相安无事倒也还好, 若滋生事端,无论如你离开是否有关系, 恐怕都会有人拿此做文章——”
“青玄。”
“……”
“我对做选择题这种事,当真厌恶得紧了。”
“……”
话语之中, 他一身骑装披上披风, 衣袍扑簌之中,他取下剑架之上无剑鞘的无归剑,悬挂于腰间。
推开门, 宫殿门外,簇拥着华贵狐球皮毛领华服贵公子背手而立,面无表情,只是听见玄极步伐声,转过身来,安静地看着他,不卑不亢。
在无归脚边,一身着华服纤细女子安静伏地,双手剑交叠于胸前,脆生稳稳道:“妾知有罪,恭送君上,祝愿君上早日携心上人安然归来。”
青玄有些意外地瞥了眼上官玉星,她应该知道玄极这么急匆匆是要去找花眠,这下子怎么忽然这么大度,不哭不闹的——
难道是身边党羽尽被易玄极铲除干净,当真受到了教训不成?
青玄疑虑之间,玄极却看也不看上官玉星,稍一扶腰间无归剑,步伐没有丝毫停顿从她眼前走过……
上官玉星只感觉到男人冰冷的披风下摆扫过她的手背。
在抬起头时,他的背影已融入月色之中……
如记忆中一般那样的无情,冰冷,与挺拔……以前她从来不在乎这个,总觉得万物在其面前均为平等,她作为其中之一,又有什么难。
直到某一日她发现,其实他大约是有情的。
上官玉星:“……”
交叠平方于地上是手一松,而后缓缓握紧成拳。
……
这边。
花眠跟着去,也是实在是担心这次事件会生事端,万一羽林卫没有把狐族那些王子公主给救出来,易玄极难免会落得个刻薄前朝皇室的骂名,这样实在是不太好。
提起这茬,花眠也很佩服自己,就好像生来就是要为了那个人操碎了心的——
以前什么也不懂,总觉得自己被伤透了心,于是狠下心来把他忘记了……结果过了二十多年的安生日子,兜兜转转又遇见他,也不知道是孽缘还是怎么的,居然又一头栽进这个名为“易玄极”的深坑里…………
还真是作孽。
就像无归问她,为什么不干脆回现世过她的安生日子算了,易玄极想必也没有脸再去找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她又何苦留下来这么折腾自己,花眠记得当时她回答无归,因为她不想和上官玉星一样,在他可能受到危难的时候袖手旁观——
她挺不屑这样的。
她从出生开始,骨子里就流淌着不愿意欠人人情的血液,为此从小到大忍气吞声不知道吃了多少闷亏……所幸的是上天待她这样的人不薄,她这一生虽然憋屈但是也并没有吃过太多的苦头,所有的烦恼都像是自寻的——
比如就像她以前还老在纠结:如果有一天作为没用的无归剑鞘我离家出走,易玄极会不会来找我啊?
……结果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她真的离家出走了,他也真的来找了,两人还在彼此都不记得彼此的情况下续了一段孽缘。
……………………他还不如不来。
每当想起这件事,花眠总想要唉声叹气。
“你怎么老在叹气,”郝易翔问她,“你看这天气连续几日阴雨不断,都是你的错。”
花眠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郝易翔:“你是不是在想:‘我都没抱怨,你抱怨个屁?’”
花眠颇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么明显么?”
郝易翔:“你就不该跟来……呃,不是,那天晚上,你就不该把那个狐族女人放进来,她不是你情敌么,你同情她做什么?”
花眠:“……????”
郝易翔:“青雀跟我说的。”
花眠:“什么时候?”
郝易翔:“那日花前月下……”
花眠:“约会就约会,你们讲人家的八卦做什么?”
郝易翔:“职场信息交换是共同话题之一啊……我都想象你这次出来被公……呃,圣上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平日里便是旁敲侧击不许我带你去巡游,下雪怕摔着下雨怕淋着风大还怕吹跑了的——啊,也许另外一队准备把你压回皇城的羽林卫已经在来时的路上了。”
花眠受不了她的上司这么叨逼叨地跟她话痨,以前工作室的老大有事从来都是跟她微信交流,这样双方都可以避免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所以拧开脑袋不想理他——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
近日几天,天气都不太好,骑在马背上的速度怎么也赶不上羽林卫里其他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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