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怕疼,而是我怕将来我们的孩子也为了争夺皇位而互相残杀,我会心痛,会难以取舍。”
凌轩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不已,他也有些担心将来自己的孩子互相倾轧。无论哪个孩子都是他的至亲骨血,他谁也舍不得伤害。
凌轩点点头,沉声道:“好,我答应你,我们就生这一回,以后不生了。”
“嗯。”
翌日,寅时过半,凌轩就起床了,他的动作很轻,尽量不吵醒她,独自穿上了衣服就走了出去,去了其他的房间洗漱。
即便这宫中有许多的宫女,可他却是没有让任何一个宫女贴身伺候他,整个屋子里全是清一水的太监。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也是他作为皇帝的第一天上朝,所有伺候的宫人都打起了精神,不敢有半点马虎。而那些大臣,也是同样不敢马虎,早早的就来到了正殿等待点卯上朝。
凌轩威严的坐在龙椅上,沉声道:“众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那些大臣为了表现自己勤政,连忙将怀中的玉笏和奏章拿出来,纷纷上前道:“皇上,臣有本启奏。”
“呈上来。”凌轩大手一挥,命太监上前将奏章拿上来。
快速的阅览了一遍,再听取了大臣的启奏,他快速和公允的批了奏章,所批阅之事几乎没有任何纰漏可言。
今天诸事颇多,整整临朝一天,才将所有大臣给启奏的事情一一裁决。
末了,朝廷正事都谈完了,也就剩下一些私事要谈了。
曹相爷立即拉拢着一帮大臣上前启奏道:“启禀皇上,现在后宫空虚,皇上子嗣犹虚,皇上应该及早扩充后宫,选派秀女。另,小女若燕可是先帝亲手写下的圣旨赐婚的,如今皇后已经入宫,也是时候纳小女为妃了。”
皇上的眉稍抖了抖,他就知道,这些大臣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义正言辞道:“朕不会再纳妃子了,也不会再选秀,此生只需皇后一人足以。”
那些大臣立即就跟死了娘一样跪在地上呼天抢地起来。
“皇上,万万不可啊,您乃是九五之尊,怎么可以只有一个女人呢?”
“皇上,光是靠皇后一个人,即便两年生一胎,那又能生得了几个皇子呢?还请皇上为了皇嗣考虑,多纳一些妃子吧。”
“对啊,即便皇上洁身自好,一心勤政。哪怕不选秀女,那些位分低的暂且不管,可是一后四妃九嫔总该有吧?”
这些大臣这么力劝皇上纳妃,也是有私心的,他们希望皇上能从他们家的女子中挑选一个纳入后宫,万一得宠了呢?那可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曹相爷更是劝得最为得劲了,现在他的女儿已经是太后了,若是他的孙女再成为贵妃,那他们曹家的势头可就是如日中天了。
凌轩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怒气道:“你们这是打算要逼朕吗?朕告诉你们,朕可是不比他人,朕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更改。”
“皇上……”
“住口,这件事情,谁若是敢再逼朕,朕就以忤逆治罪!”
凌轩厉声道,一双微红的眸子怒瞪,威严的在他们面上拂过,凌厉之中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袭来。
惊得众人再不敢多嘴劝上一句,那些胆小的文臣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杀气,竟是被吓出了一声冷汗,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可是曹相爷却是敢仗着先帝的圣旨犯难而上。
“皇上,小女曹若燕可是先帝亲自下了圣旨赐给您做侧妃的。不过一直未过门罢了,可是名义上,她可是您未过门的妃子啊。”
凌轩淡淡的扫了一眼曹相爷,曹相爷这个人,虽然不是将军,没有帮他上阵杀敌,可是在后方也出了不少力,帮他联络了不少旧臣支持他登基。
因此,无论是从公看在他有功劳的份上,还是从私看在他是自己外祖父的份上,自己当朝第一天总是不宜拿他先开刀的。
凌轩冷冷的道:“曹相爷,曹侍郎,你们且与朕到后殿来。”
凌轩起身,率先往后殿而去,那些大臣们不禁面面相觑。
曹相爷仗着自己辈分高,而且自己请求皇上纳曹若燕可是有依有据的,有先皇的圣旨撑腰,谅皇上也不敢悖逆。
到了后殿,曹相爷立即道:“皇上,你还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众臣说道的吗?需要私底下说?”
凌轩定定的看着他,“曹相爷,你往后不必再提及先帝的那个旨意了,朕今天大可以当着众臣的面说清楚为何不肯纳曹若燕为妃,只是朕为了保全你们相爷府的颜面罢了。”
曹亮眉头微皱,道:“请恕微臣愚钝,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那是因为曹若燕犯了七出之条。”
曹相爷顿即就不悦了,道:“皇上,老臣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曹若燕一直都恪守女则,规规矩矩,何曾犯了七出之条?皇上今天若是不给个说法,就这么囫囵了事,老臣可是不答应。”
“你可记得,当初,朕第二次迎娶夏依依之时,有人在龙凤蜡烛里掺了药毒害朕,意在让夏依依洞房之夜难堪而独守空房。”
“这个老臣自然是记得了,而且,那时候老臣还亲自帮你调查,最后查出来的结果不就是庞灵儿干下的事情吗?”
“哼,事情虽然是庞灵儿干下的,可这件事却是曹若燕唆使的。”
“你可有证据?”
“证据就是曹若燕的丫鬟绿竹,当初就是她听从了曹若燕的吩咐找了个道士,让那道士去忽悠庞灵儿。这件事情,暗夜组织已经查得很清楚了。哼,你若是不信,自管回去拷问她们二人一番,自有分明。”凌轩怒气冲冲的道。
曹相爷的神色不禁暗了暗,虽然不相信一向看着纯洁善良的若燕会干下这样的事情,可是皇上能将事情说得如此坚定,他不由得也信了七分。
“好,老臣这就回去问个清楚明白,倘若她没有做下此事,皇上可是得遵守先帝的遗旨,纳曹若燕为妃。”
曹相爷的语气十分咄咄逼人,摆足了朝廷重臣的谱,好似凌轩必须得听从他的要求一样。
凌轩眸子一眯,阴狠的盯着曹相爷,冷冷的道:“曹相爷,朕奉劝你一句,别走钟达的旧路!”
曹相爷的瞳孔猛的一缩,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皇上——自己的亲外孙。
似乎这么些日子以来,凌轩已经变了许多,变得比以前更加的阴狠、孤傲了?居然敢威胁他?
曹亮心下猛的一震,他感受到了皇上刻意释放出来的杀气,不禁也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曹亮的心里十分的清楚,曹相爷自从凌轩快要登基为皇之时,曹相爷的心也就膨胀了起来,在朝臣面前也越发的不收敛了,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二皇帝了。
以前还有钟达跟曹相爷制衡,现在没有制衡之人了,曹相爷简直已经得意忘形了。
这不就是以前钟达想要谋权篡位之前,掌控朝政、架空皇上的趋势吗?
凌轩可不是杜凌志啊,凌轩是绝对不可能会死在朝臣的手下,而是会先下手为强,让他们先死。
曹亮连忙拉了拉曹相爷的手,道:“父亲,你如今已经年迈了,现在皇上已经登基,你的心愿也了了,你还是回家含饴弄孙吧,别在这朝堂上劳累了。”
曹相爷愣了愣,没有回话。
当天回了家,一阵拷问之后,便是从绿竹和曹若燕的嘴中亲口验证了皇上的话,曹相爷不禁气急,狠狠的鞭打了曹若燕一顿,直接将她给关进了家庙。
翌日,曹相爷便是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子去了正殿,称自己老来病多,无力在朝为官,请求辞官归家,又道曹若燕身有隐疾,怕是不能伺候皇上了,自请解除婚约。
皇上表面上对曹相爷这一辈子勤勤恳恳的功劳做了一番表彰,又亲自赏赐了一大堆物件和银两给他,以作嘉赏。
另外又给表面上对曹若燕的隐疾表示了一番遗憾,亲自写了诏书解除婚约。又道等到她病好了以后,若是遇到了有缘人,自可自由婚配,不必拘束。
曹相爷恭恭敬敬的跪下高呼皇恩浩荡,起身领了赏赐颤颤巍巍的离了宫。
那些大臣可都是一些明白人,昨天曹相爷还生龙活虎的呢,怎么今天就病得连走路都走不稳了,需要请辞罢官?又自请解除婚约?
只怕是昨天曹相爷一直逼着皇上纳妃,把皇上惹火了,被皇上叫到后殿之后说了些什么,这才成了现在这局面了吧。
那些大臣更是内心惶恐不安了,连曹相爷这样的人物都被皇上轻易给掰倒了,他们这些小人物若是惹恼了皇上,只怕脑袋都会搬家吧?
自此以后,他们在朝堂上就老老实实的谈论政事了,无人再敢提及给皇上纳妃选秀之事了。
太后虽然心有不满,私下里偷偷试探了一下凌轩的口风,但是凌轩话里话外透露出对于外戚的防备之意,太后也不敢走太皇太后的旧路了,不然,到时候曹府落得跟钟府一个下场,满门抄斩。
太后也只得让曹相爷辞官归家,至于纳妃一事,现在夏依依还怀着孕,不能操之过急惹恼了夏依依,她也只得暂时不提及选妃之事。
日子过得极快,凌轩每日里忙着前朝事情,夏依依只管吃喝睡,安心养胎。
而方敏,则是在城池那边的局势稳定了以后赶紧回来陪着夏依依,亲自帮她生产。
皇上信守诺言的封赏了方敏为“敏公主”,又赏赐了一座公主府以及数千良田店铺,还有丫鬟小厮若干,完完全全的按照皇室嫡亲公主的规制封赏。
这封赏一下,李氏也就开心了,看来方敏虽然是封赏的公主,可是地位却是牢固的。
李氏竟然买了许多礼物亲自到公主府上负荆请罪,请求方敏的原谅,又满心满口的夸赞着方敏能干、漂亮。只把方敏给夸得只有天上有而地上无的仙子一般。一口一个“公主”的喊得亲切无间。
整个公主府都充斥着阿谀奉承和溜须拍马的味道。
方敏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和鄙夷,对于李氏这种势利眼、踩低爬高的小人行径,方敏极为反感。
可是到底自己有些舍不得跟夏子英分开,既然决定了要跟子英在一起,也就不好再与李氏闹得不愉快了。只得就坡下驴原谅了李氏,反正以自己公主的身份,李氏是万万不敢唆使子英纳妾的了。
等到以后,自己若是不想跟李氏一起生活,就让子英入赘公主府,自己也能乐得清闲。
敏儿不过在公主府中呆了几天,就与鬼谷子一同搬到了宫中,随时随刻都跟着依依,准备好接生。
而太后,亦是十分重视,派了宫人随时打听着夏依依胎动情况。
某日,依依在早饭后溜达,也不敢走多远,就在走廊上慢悠悠的晃着,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突然,依依感觉腹部传来一阵隐隐作痛的宫缩,她微微皱眉,耐心等待着第二次宫缩,隔了一刻钟,又传来了一阵宫缩,这次的宫缩比上一次的宫缩更为强烈和疼痛。她作为一个大夫,敏锐的感觉到自己应该已经有了产前先兆了。
她不疾不徐的道:“画眉,扶我进屋躺着。方敏,给我准备接生,我应该快生了。”
话音一落,周边的宫人立即神色大变,连忙将视线投向了皇后。
画眉更是紧张不已,都不知道该怎么扶着皇后走路了。画眉连忙招呼另一个宫女过来扶皇后,她紧张的道:“皇后,您慢些走,要不要奴婢帮你扶着点肚子啊?”
画眉生怕皇后还没有走到床上,就在路上把小孩给生下来掉在地上。
依依抿嘴一笑,道:“你别慌啊,我这个产妇都没慌,你慌个什么啊?”
画眉连忙道:“皇后,那奴婢现在立即就派人去将皇上请回来吧?”
以前,皇上就已经吩咐过了,如果皇后娘娘要生产的话,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他。
夏依依慢慢的踱步往房间走去,一边笑笑的道:“不急,现在才早上呢,我是初产妇,从宫缩开始到生产,少则两个时辰,多则十几个时辰。现在不急,等我的宫缩规律了,再叫皇上来。现在皇上才刚刚上朝,还有许多朝廷之事要处理。暂时别打扰他。”
方敏也嘲笑起画眉道:“画眉,等你以后生了就知道生产的大概经过了,没这么快就生的,不着急。”
画眉脸色微微一红,还嘴道:“公主,您不是也没有生过吗?”
“嘿!你个画眉,我没生过,可是我学过知识啊,我帮别人生过啊。”方敏瞪眼道,随即侧脸对那些嬷嬷道:“快,可以先起炉子烧水,给皇后沐浴一番。”
画眉惊讶不已:“公主,皇后都快要生产了,您还给她沐浴?会不会生在浴桶里啊?”
“不会,还早着很呢。给她用温水沐浴,一来让她洁身,二来,可以促进血液流通,肌肉松弛,更容易顺产。”方敏解释道。
“哦哦!”画眉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
整个屋子里的宫人立即勤快的动作了起来,从柜子里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应物品给拿了出来摆上。
依依刚刚走进里间沐浴,太后就已经听到了宫人的报信,急急忙忙的坐了软轿过来,见夏依依沐浴去了,便是连忙在寝宫里吩咐那些宫人手脚利索点,赶紧将产房给布置好。
“快点,把产房里多燃几个火炉子,可不能冻着了哀家的金孙子。还有,摇篮快些拿出来铺上被褥,皇子公主要包的被褥全都拿出来放在炉子边烤暖和了。”
太后焦急的在屋里安排着一应事情,生怕她的孙子生出来以后受了委屈。而鬼谷子则是撇撇嘴,冷眼看着太后忙活。
太后连忙走过来,道:“谷主,等会儿还得麻烦您老给皇后娘娘保胎。”
鬼谷子摇头晃脑道:“老夫知道,必定会保丫头母子平安的。”
一炷香后,依依沐浴出来,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宽敞的睡袍,走进产房,虽然这是春末,春寒料峭的,可是产房里已经温暖得好似开了暖气一样,温度正好合适。
太后立即道:“皇后,你若是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跟产婆和谷主、方敏他们说。”
“好。”
“要不要现在就派人去将皇上请过来?”太后因着之前夏依依说过的话,她也就没有先惊动皇上了。
“不必了,等快生之前再去请他吧。”
“好。”
直到快午时,依依的宫缩也越来越厉害了起来,宫口已经开了两分,太后这才派人去给皇上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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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