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新兵服,她的胸部也有些凸,看着好像是个胸肌很健硕的壮男,但是凝香的脸上的线条那么柔和,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肌肉发达的人啊。
蒋副将瞧见了他的眼神盯着的地方,心里一阵恼怒,上前就狠狠地拍了下守卫的头,骂道:“让你好好想想,你就好好想,到处瞎看什么呢?”
守卫被他拍得疼死了,哎呦地叫了一声,他突然觉得这声哎呦声有些耳熟,今天似乎听到过。
他猛地抬头看向蒋副将,兴奋地喊道:“我想起来了,今天小潘也‘哎呦’的叫了一声。”
“老子让你想你什么时候离开过军帐门口,你想什么别人叫唤?”
“是这样的,今天小潘拎着水桶去救火,走到我前面不远的地方,他摔了一跤,他就叫了起来,然后他就说脚崴了,要我去扶他一下,我就过去扶他起来了,然后他就一瘸一拐地走了。我就回来继续守着军帐,这也没有多长时间,跟第一次离开的时间一样长。”
果然如此,依依笑道:“我已经知道贼子是怎么偷走的了,不错,你两次离开的距离又近,时间又短,但是足够他闯进去了。虽然在单次的时间里,贼子是来不及跑进来偷了东西出去,但是第一次离开,足够他跑进去。第二次离开,足够他跑出来,而你两次离开的中间这段时间里,足够他将锁锯开偷东西。这中间他在偷东西,所以不慎将茶杯给打碎了。”
“可是真的不可能啊,我听到声音就立马跑了进去,没有看到人,只看到了那只耗子啊,茶杯应该是那只耗子打碎的。”
金维怒道:“没有人,难道那些东西是被耗子给偷走的?”
“可是我真的没有看到人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们要相信我。”
依依皱着眉头看着屋里的摆设,这帐篷里的脚印都是大脚印,如果进来的都是大人,确实不可能在这个帐篷里躲藏起来。那个书桌的四个脚的中间是空的,不可能藏人,唯一能躲藏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个矮矮的茶几了,那个茶几下面只有大概十几公分高,只有一米长。
依依的心里猛地震了一下,这个茶几底下不可能藏下一个大人,但是藏下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是绝对可以的。
茗茗!
依依忽的想起来这个名字来,那个自己从邵余镇救回来的被虐待地伤痕棱棱的难民孤儿,她是那么胆小无助的缩在自己怀里,求她救她收留她,救回来后,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天真无邪和充满了感激之情。
依依有些不敢相信那些东西竟然是茗茗偷的,这么说来,从自己去邵余镇遇到那个妇人抱着几近垂死的茗茗来自己面前乞讨,到后来又被自己碰见茗茗被虐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将茗茗带回军营来。
刚刚守卫说第二次离开是因为小潘摔跤崴脚了,要守卫扶他一下,这么说来小潘可能是故意将守卫给支开的,小潘应该是看到茗茗趁着守卫去扶小潘的时候跑了,小潘见她跑了以后,小潘才走开的。
这么说来小潘和茗茗是同谋,共犯。
所以今天白天自己看到他们一大一小在帐篷外面玩石头,他们根本就不是在玩石头,是在偷偷的谋划今晚上的行动。
当时自己走过去的时候,茗茗还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说整个军营里都没有人陪她玩,只有小潘陪她玩石头的时候,自己竟然是信了。
依依仔细查看了一下屋子里的脚印,全都是大脚印,可是依依却发现了一样,一些大脚印里,还重叠了一个小脚印。
难怪屋子里没有小孩的脚印,原来茗茗进来走路的时候都是踩在了大人的脚印上了。
依依冷笑了下,她可真是聪明。
依依闭了一下眼睛,良久才睁开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愿意开口道:“你们把这个茶几抬走,我怀疑,当时那个人藏在这个茶几之下。”
蒋副将说道:“军师,你莫不是糊涂了?这么小的一个地方,藏我的一条腿都藏不住,怎么可能藏得住一个人啊?”
护国公开始听夏依依的分析,还觉得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似乎只有夏依依假设的那种方案,贼子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偷走东西,可是现在见夏依依居然提出了这么不符实际的猜想,护国公不禁有些失望道:“军师,这个茶几底下确实藏不住人。”
“你听过‘小马过河’的故事吗?”
“没听过,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参照物不一样的时候,得出的结论也就不一样。不错,这个茶几底下,你们是不能藏进去,但是一个五六岁的女童却是能藏进去的。而且我刚刚查看了一下脚印,发现大人的脚印里重叠了一个小脚印,只是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罢了,大家就都以为进来的只有大人,没有小孩。”
依依的眸子里有些心痛,她定定地看着护国公,她希望护国公能相信她的推理,可是她却又不想相信自己的推理的结果是正确的。
满屋子的人都震惊了,他们都明白夏依依说的那个五六岁的女童就是茗茗,他们也不敢相信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童竟然是敌人派过来的奸细。
他们连忙七手八脚的将茶几给挪开来,这个茶几下面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清理了,下面积了厚厚的灰,那灰尘已经乱七八糟的,还有两只小小的手印,很显然,偷东西的贼子确实是茗茗。
看到这铁一般的证据摆在了眼前,依依的心被抽得生疼,自己一直当成一个妹妹宠的女童,竟然是自己亲自带进军营来的奸细。
自己引狼入室,无疑在不知不觉之间成了帮凶。
蒋副将他们一见到那个小小的手印,就立即冲去了茗茗的小帐篷里,将躲在帐篷里吓得瑟瑟发抖的茗茗给抓了过来。
茗茗一见到夏依依,就连忙哭着喊道:“公子救我,他们要抓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说是我偷了东西,可是我没有偷东西。”
蒋副将猛地打了茗茗一巴掌,茗茗弱小的身子被打得飞了起来,咚地一声摔倒在地上,蒋副将骂道:“小兔崽子,真是亏了我们这么优待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竟然是敌人派来的奸细。不是你偷的东西?那这个茶几下的手印不是你的还是谁的?整个军营里头就你一个小孩。”
茗茗从地上爬了起来,半天脸已经肿了起来,她两手着地的爬了过来,拉着夏依依的裤脚抽抽搭搭地哭道:“那个手印是我的没错,我今天看见那边着火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很害怕,我就去公子的帐篷里找他,可是公子不在帐篷里,我以为他到大军帐里来了,他平时经常来大军帐啊。所以我就进来了,不小心把茶杯打碎了,那个守卫就进来了,我害怕他会打我,我就躲到了茶几底下。后来我看他走开了,我就连忙跑了,我回了自己的帐篷,我害怕我打碎了茶杯,他们会来找我。然后他们真的来找我来了,可是他们说我偷了东西,可是我没有偷东西,我只是打碎了一个茶杯啊。他们冤枉我,公子救我。”
依依看着茗茗被蒋副将打得脸上高高地肿着,已经青了,那只左眼都快肿的睁不开了,嘴角还流下了血,眼泪哗哗地往下流,看着着实可怜,可是依依却没有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么可怜她了。
依依眯着双眼盯着茗茗冷冷地说道:“一般的女童遇上这样的阵仗,都吓得结结巴巴的了,你这一长串话说得可真是溜啊,老早就已经将台词给背得滚瓜烂熟了吧?”
茗茗好似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有些伤心和惊慌:“公子,你在说什么?什么台词?我听不懂。”
依依一脚将茗茗踢开,有些嫌恶地拍了拍被茗茗抓过的裤脚,依依蹲了下去,跟茗茗平视,眼神里透出一丝狠历来。
“听不懂?这大脚印里套小脚印,别说你也不懂。难道你进来找我还要特意去踩着大人的脚印来隐藏你的脚印吗?”
茗茗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猛地瘫坐在了地上。
依依猛地站了起来,吩咐道:“来人,去把她的同党小潘抓过来。”
那些人再也没有怀疑夏依依的话,被夏依依的聪明已经折服了,这么快就破了案子,想必她说小潘是同伙的事情必定是有依据的了。
不一会儿,小潘也被抓了过来,小潘瘸着一只脚,被他们连拖带拽地给拽进了营帐。
那个茗茗进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没有挨揍,毕竟当时那些士兵还不是很相信。可是后来发现茗茗这么小的女童竟然是奸细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相信任何一个表面上看着好似纯洁的人了。
他们一听依依说小潘是同谋的时候,他们就跑去一抓到小潘的时候就给了小潘一顿胖揍,直接打得连他娘都不认识他了。
小潘的身上已经挂了彩,没有一处好的地方,两只眼睛都高高的肿了起来,鼻子也塌陷了下去,下拳的人可真的下得了狠手。
小潘一进来就连忙奔向了他在这个军帐中最为熟悉的人,那个给他吃过一只香喷喷的鸡腿的凝香。
小潘求救地张开嘴就求凝香,这一张嘴,嘴巴里的牙齿都已经被打落了好几颗,就剩下几个黑乎乎的缺口了,还有几颗牙齿也是摇摇欲坠地挂在牙龈上,这一说话,带着风都将那摇摇欲坠的牙齿给吹得前后摇摆,他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漏风,难以听清他说道什么:“我不是同谋,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不过就是一个巧合罢了。”
凝香倒是见惯了这些个场面,虽然凝香在这个军营里头,确实是跟小潘交往得多一些,但是凝香跟他的交情还算不上是好友,只能说是泛泛之交。
凝香冷冷地说道:“我相信公子的判断。”
小潘便是急忙地就抓着凝香的裤子摇晃着说道:“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同谋,我是真的摔了一跤,我的脚到现在都没有好。”
蒋副将一见小潘拽着凝香的裤脚,恼怒不已,怎么这些男人就知道占凝香的便宜啊,蒋副将一脚就将小潘给踢翻在地上,怒骂道:“你就是同谋。你只是摔了一跤,那茗茗趁着守卫去扶你的时候跑了,你不会没有看见吧?你又为何要隐瞒?”
“我只是以为茗茗她贪玩,她不过就是个孩子罢了,我哪会那么多心,会怀疑她什么?自然就觉得没有必要提醒守卫了。”
“那为何整个军营都在抓偷东西的贼子的时候,你不出来指证茗茗呢?”
“蒋副将啊,我真的就没有想到是茗茗啊,她还那么小,怎么可能是茗茗啊。我还在想究竟是谁呢?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是她。我这不是怕我去指证她,会让她无辜受冤,就没有说出来了。”
小潘一副关爱小妹妹的表情,后悔莫急地求饶着。
护国公道:“先把他们两个押在这里,找东西要紧。”
可是找了许久,在他们两个的帐篷里都没有找到被偷窃的东西,蒋副将恨恨的将他们两个的帐篷都给掀了,连帐篷底下的土地都给挖了开来,依旧没有找到东西。
也是,军营这么大,他们两个偷了东西以后,指不定藏到哪儿去了,而且这军营里头,还不一定只有他们这两个奸细,说不定他们将东西转交给别人了。
蒋副将气冲冲地跑回了大军帐里,一拳就打在了小潘的脸上,小潘狂吐了一口血来,再次张嘴的时候,嘴巴里已经一颗牙齿不剩了,之前剩下的那几颗摇摇欲坠的牙齿根本就禁不起蒋副将这一重拳。
“说,你将东西藏哪儿了?是不是转交给第三个奸细了?你们究竟有多少人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了,我只是在那里摔了一跤而已。”
小潘狰狞着脸,现在他的脸已经肿的完全看不出个人样了,两只眼睛肿的高高的,那双眼睛就仅剩一条缝了,缝隙里面露出的那一点微光表示着他的眼睛还能看得见。
“哼,你不说是不是?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蒋副将刷得抽出了剑一刀砍了下去,小潘的整个右胳膊就全都被砍了下来,那只手,正是之前他抓着凝香裤腿的手。鲜血从断裂的右肩喷射而出,小潘连忙用手捂住了那个伤口,却怎么也堵不住血,他痛苦的哀嚎着,却依旧喊着冤屈。
小潘喷射出来的鲜血溅得旁边的茗茗满脸都是,那只断手正好飞到了茗茗的身上,茗茗惊叫出声,连忙将断手给抖落了下去,屁股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了这个血腥的场地。
“你倒是个嘴硬的。”蒋副将冷哼一声,转身就将目标投向了被捆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茗茗,蒋副将将剑指着茗茗说道:“他不说,那就你说,你若是不说,我就将你的手也砍下来。”
茗茗连忙说道:“蒋副将,都是他指使我的,我偷了东西就交给他了,我不知道他将东西放到哪里了。”
小潘嘶吼道:“你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有指使你,我当时还为了维护你,以为你就是贪玩跑进帐篷里去了,我都忍着没有将你供出来,你竟然胡乱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
“就是你指使我的,你怎么敢做不敢当?”
“你混蛋,亏得老子这段时间这么照顾你。”小潘嘶吼着就要冲过去咬她。
蒋副将拎着茗茗说道:“你老实交代,东西放哪儿了?不然我就要将你扔到军妓帐篷里去。”
依依心里一阵抽痛,才五六岁的女童而已,当军妓?太没有人性了吧。
依依正要阻止,一个士兵撩开帐帘说道:“护国公,军营门口有两个人硬闹着要来找轩王妃,可是轩王妃不在这里啊,属下怀疑那是两个奸细,已经把他们绑起来揍了一顿,请护国公处置。”
依依问道:“多大年纪?”
“一个白须老者,一个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