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朝堂上望去,见到唐家的这位老太爷精神矍铄地坐着,边上的家丁正忙着将点好的茶倒入茶盏之中。
唐茂川见到来的居然是一个年轻小子,便起身问道:“康达呢?康达怎没来?”
“见过唐公,晚辈李伯言,家父在永州,未过来,伯言代家父给您问好。”
唐茂川眉头一皱,问道:“让你?你一个人过来的?”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打量着李伯言。
“正是。”
“味精呢?什么时候运来?”
“已经运到了。就在浒墅关的埠头停靠着,想着就是请唐公派个人,往和丰楼小聚一番,将这笔交易办完。”
唐茂川皱眉道:“你一个人来,能行?”
“自然。”
唐茂川点了点头,道:“那好,等你世伯从绸缎庄回来,让他赴宴便是。本想着给你接风洗尘,这下倒好,反倒是你做东了。”
“无妨,苏州不止您一家有这个单子,晚生还得去请其他叔伯长辈们,届时统一交接,挨家挨户地来,怕是耽误时日,这味精跟盐似的,受了潮还得干燥加工,徒添麻烦。”
唐茂川笑道:“这个哪里用得着你来。当初你爹就是让苏州城里当初你大父的世交坐在一块,共同下的货,哪些人还用上你亲自挨家挨户去?睿儿,派人去喊一声,也别和丰楼了,就在咱自己的吉庆楼里,老朽替你接风洗尘,顺带着将这些事给办妥了。你看如何?”
如今已不是李家商业地盘,李伯言暗想也无不可之处,加上初来乍到,便对康帅博说道:“你过去说一声,若是找不到他们,就跟和丰楼的掌柜招呼一声,咱们晚些时候再回去。”
康帅博点了点头,跟唐家几人告辞,便转身离去。
唐茂川拄着杖,将手搭在李伯言肩上,笑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当年你大父在苏杭叱咤风云,如今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魄力,真是让老朽刮目相看。”
“家父经常提起,苏州唐公,乃是大父至交好友,又说到了苏州,就别跟您客气,权当自家人便是。”
“哈哈,没错没错。你看看你的这两位哥哥,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玩闹,若不是今日你来了,准跑得没了影儿。”
李伯言笑了笑,见到唐茂川额头渗出了汗,便道:“唐公若是乏了,去歇息便是。在下也想去苏州城里转转。”
“额……那好,睿儿,你带着伯言去城里转转,晚些记得到吉庆楼来,别玩得找不着北。阿景,扶我进屋去,这老骨头了,真是不经用了。”
唐茂川放开拐杖,让唐家二房的长子扶着。
“对了,伯言啊,你这船停在浒墅关,别出了岔子。”
“唐公放心,船上有不少护卫船工,那里又是关税重地,岂会有宵小来犯?”
唐茂川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先去歇息了,就不作陪了。睿儿,务必照顾着伯言,别光顾自己享乐子!”
“好,好。”唐睿一听可以出去玩,自然脸上堆起了灿容,拉着李伯言有说有笑地朝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