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波楼中的食客们看着发酒疯的陆游,指指点点。
“这老头儿怕是疯了,还取长安,当他是谁呢!”
“我看是疯了。今儿个吃得差不多了,咱们赶明儿去白楼,听闻买一送十,是不是咱们买一只鸡,就送十只啊?这我可得带好了篮子,拿回家慢慢吃。”
“得了吧,准是骗人的。”
“……”
李伯言将陆游送回到竹林小筑,嘱咐书童几句,便上车离去了。
仇巾眉难得地主动开口:“放翁这是怎么了?”
“怕是触及伤心事了。”李伯言将衣袖上的饭粒弹去,“乾道七年,南郑幕府筹划北伐,当时放翁便在幕府任职,一心收复河山。同年十月,却被朝廷否决,遗憾解散了幕府。”
仇巾眉眼眸里慢慢地崇拜敬意,“这才是胸怀天下之人。”
李伯言深吸一口气,道:“说到底放翁还是没带兵打过仗。”
“总比你厉害。”
“那你睡他那儿去。”
“……”仇巾眉两颊微红,袖中的匕首已经露出寒光。
李伯言见仇巾眉又被自己一句话堵了回去,便也闭目养神。
马车内两人一语不发。
过了半响,仇巾眉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买一送十,到底是真是假?”
李伯言双手环抱着,微笑道:“怎么?冰山姐也想占我便宜不成?”
“怕你倾家荡产。”
“我问你,今日月波楼的客流,能有多少?”
仇巾眉黛眉一皱,道:“这我怎知?看上去,少说能有五百人。”
李伯言睁开眼,道:“一楼大堂,共三十桌,可容客一百二,不过不少食客三三两两,一般单独来的食客,都不愿与之同坐,二楼分厢房,我仔细数了数,不过二十间,也就是二十桌,即便是今日这样的优惠,都有七间是空着的。”
仇巾眉黛眉一挑,“你怎知是空着还是有客?”
“你猜……好吧,我直说。”见到仇巾眉一副又要沉默脸的样子,李伯言趁着她还感兴趣,识趣地继续道,“我观察过,有客的厢房,为了防止迎客的伙计不知道里边是否有客人,会将门牌翻过来,我数过,无字的木牌只有十三块,余下的七块,都是有字的。”
“至于三楼,我没上去过,不过细想,跟二楼也无二了。所以,即便月波楼坐的再满,容客量在三百左右,午间客流在五百左右。”
仇巾眉眼睛一斜,一副老娘毛估估就成的事儿,你一顿瞎分析,还不是这个数儿。
“成,你说的对,行了吧。”李伯言拿过食盒里的一块糕点,塞入嘴中,“所以说,这月波楼每日的流水,两百贯,不过平日的生意肯定没有这么好,得打个折扣。”
“所以呢?你这话想说明什么?”
“你猜白楼明日的流水,能有多少?”
仇巾眉见李伯言一副迷之自信的笑容,道:“能怎样?就算明日你这白楼流水上千贯,还得赔出去一万贯。”
“你猜猜,赔不赔是我的事。”
“我不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