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澜笑嘻嘻的道:“我们广南虽小,却也有良田十万顷,不知道大人需要多少粮食,又能出什么样的价格?”
十万顷!
苏白衣皱着眉头暗自算了一下。
十万顷就是一千万亩,按照安南一年三熟的产量来算的话,这一亩地每年可以产的稻米至少在五石以上,一千万亩地,一年就是五千万石。
而大明陕西的百姓数量原本就有将近五百万人,可经过这两年灾难和战争之后,人口锐减,可也有近三百万。
按照一个人一天二斤米算,一年就需要将近二千万石的粮食。
广南所产的粮食似乎可以满足要求,可人家自己也要吃啊,不可能种了全给你大明去。
不过,谈生意的艺术就在于漫天要价,然后就地还钱。
“每年二千万石稻米。”苏白衣伸出两个手指头。
“嗨……”阮福源一笑,道:“不可能,不瞒大人说,我们广南虽然有些良田,可这些年一直在和郑氏交战,并无余粮,这大军一起,靡费粮草无数。所以咱们的粮食除了自家百姓吃还要供给军队,每年所剩并不多。而且,虽然我广南有良田十万顷,不过这只是表面上,实际情况是,广南每年都有洪灾,这田里的产出并不似先生想的那般丰富。”
阮福源说的也有道理。
他的军队和老百姓每年吃多少粮食苏白衣不知道,可他却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安南多洪涝灾害。
即便到了后世二十一世纪,越南也是整天被大水泡的一屁股包,更何况如今这个情况?
“所以,寡人紧一紧裤腰带,每年或许可以省下五百万石来,两千万石真没有!”阮福源做出一个苦笑的表情,同时摆摆手。
“不够,五百万石差的太多!”苏白衣摇着头道:“据外臣所知,大王祖上已经在广南苦心经营了三代,虽然已经握住了这广南之地的民心,可这广南之地尚未彻底开化,百姓多鱼林而居,少有治田稼者,若我大明愿意派人过来,帮助广南百姓耕种,则这田里的收成又能多收五成,我要一千五百万石。”
这倒是个好法子。
不过阮福源是广南的土皇帝,虽然臣服于大明愿意称外藩,可他肯定不愿意让大明插手其农业内务的,所以哈哈一笑道:“大人的好意寡人心领了,教课农桑,乃是经年累月之功,非一朝一夕可成,这样吧,寡人尽量不违农时,不过最多也只能拿出八百万石来。”
“也罢!”苏白衣叹了一口气,世界上没有一帆风顺的事,能够在广南解决三分之一的稻米,已经是莫大的收获了:“外臣多谢广南王。”
“天使大人客气了。”阮福源让人续了茶水,道:“就八百万石,可这价格?”
“呵呵!”苏白衣喝了一口水,道:“据外臣所知,广南稻米的价格是一两银子四石,不知是否?”
物以稀为贵,这是恒久不变的道理。
安南土地肥沃,且稻米一年三熟,稻米倒是多,可惜广南少银山铜矿,真个国家的银子不够,于是就造成了米价偏低,一般只是大明国内稻米价格的一半。
每年八百万石稻米,两百万两银子就可以解决了。
“呵呵……”阮福源却不这么想,他笑呵呵的道:“据寡人所知,大明的米价是一两银子二石,不知是否属实?”
“大王说的倒也不错,不过,外臣是来广南购买稻米,并非是大王将稻米运送到大明去出售,所以还是以广南米价为准!外臣以为,还是四石为好。”
“四石就四石!”阮福源反正也不吃亏,他拍了拍桌子道:“价格随使者大人,寡人不予计较,可这出关之税,却是不能等闲视之。”
“大王以为如何?”苏白衣是个现代人,并不觉得阮福源提出税收有什么问题。
“大明每年从我们这里购买八百万石稻米,折价二百万两白银,本王的意思是,需额外加白银一百万两,抵我广南之关税!”阮福源变得很是严肃。
“呵呵……”苏白衣冷笑,道:“二里抽一?大王这税也忒是不厚道了吧,广南既为外藩,便需按照大明置之法纳税,以三十抽一算,合计税银七万两。”
“天使大人说笑了!”阮福澜道:“据寡人所知,这大明的一般之税却是三十抽一,不过对于海关却是高税,据说是五里抽一。”
“十里抽一,每年外加白银二十万两,再多的话外臣就做不了主了,须得回京师请示陛下。”苏白衣朝北拱拱手。
阮福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欣然同意:“如此,就按十里抽一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