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画,美,漂亮!”
虽然不知道美在哪里,漂亮在什么地方,可一看就知道美!
袁枢愕然的抬起头,问道:“老弟你还真是同道中人。”又鬼鬼祟祟的低头道:“比我爹爹强多了,董伯父送来的这些东西他从来都不看的。”
苏白衣一阵无语,暗道:不知道董其昌知道真相后会不会眼泪流下来。
“对了,老弟,听说你被皇帝陛下召见,是不是快要去京师了?”袁枢将画卷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苏白衣问道。
这在小范围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袁枢又是从京师来的,所以他没必要瞒着,点头道:“是这样的,大约正月十五就要启程了。”
“唉……”袁枢的脸色一苦,低声道:“万一皇帝陛下看你顺眼,那你以后可有的受了!”
“此话怎讲?”苏白衣纳闷。
“当官啊!”袁枢解释道:“陛下看你顺眼,肯定大小要给你个官,你知道的做官太无趣。若不是爹爹逼着,我早就想告老还乡了。每天跟着董伯父学学画,写写字,那该多好。
哦,对了,我听说你准备开个书院,那太好了,等你开了书院,可不可以给我留个位置,我想到你书院里面教书!”
“你教什么书?”
“山水画啊,虽然不能和董伯父比,可我画的也是不错的!”
袁枢甩着两条本就粗壮如今加上棉袄之后更加不像话的膀子,自信满满的跟苏白衣吹嘘,唾沫星子飞的到处都是。
“行,我没意见,只要你爹爹愿意!”
一听说自己老爹,袁枢顿时没了脾气,一张本来自信满满的脸像半夜里的昙花陡然凋谢,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道:“算了算了,来,我从京师还带来了别的好玩意,你来瞅瞅!”
好吧!
苏白衣对袁枢这个公子哥的确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怪不得你不想当官,这三十多的人了天天想着玩,如果想当官才怪呢。
不过,你这爱好倒还好,至少比你老爹强多了。
苏白衣嘴角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忽然想到了春月楼夺得首葩的那天晚上,转角处那颇有些熟悉的身影。
……
回到家,中午和李晴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吃了个饭,又享受了一遍舒舒服服略带“痛苦”的全身按摩之后,在房间里睡了一觉。
等到约莫三四点钟的时候,老婆大人带着自己的丫鬟从余家回来。
看的出来,余慕瞳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可是春烟的一张脸却有些不快。
苏白衣忙问怎么了,春烟吞吞吐吐的道:“也没什么,余家夫人和老爷都没说什么,就是他们家的几个姑爷还有……唉,反正左右就是看不起夫人。”
余慕瞳呵呵一笑道:“没事,他们就那样,咱们过咱们的日子,我爹爹和我母亲也没说什么,他们那时狗拿耗子,不管了。”
“对,不管了!”苏白衣笑呵呵的拉着她的手,不用说也知道,这次余慕瞳婚后第一次回娘家,肯定是被她的姐姐和姐夫鄙视了。
据苏白衣所知,余慕瞳的三个姐夫应该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有功名在身的人,肯定看不起他苏白衣一个白身。
即便苏家家财万贯苏白衣名震归德府,在余家那些姑爷眼中,恐怕也还只是一个笑话吧。
不过无所谓,苏白衣没有和他们攀比的半点心思。
燕雀和鸿鹄,有什么好比的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
转眼来到了初十。
这天,榆院的八十多名学子全部到位。
按照一般过年的风俗来算,归德府个个岗位基本上是要到二月二才算年假结束的。
可学子们知道自己任务重,在没有苏白衣刻意催促的情况下自发的来到学院,可见积极性是多么高了。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继续干活吧。
该生产玻璃的生产玻璃,该生产肥皂的生产肥皂,该纺线的纺线,该织布的织布。
也就是在初十这一天,他家里突然闯进来十几名身穿飞鱼服腰跨绣春刀的锦衣卫,每个人脸上都泛着深深的恶意。
刚开始的时候苏白衣还以为曹化淳这货来接他了呢,没想到那领头的家伙二话没说,直接掏出个搜捕令样的东西往他脸前头展开,道:“苏白衣,知道我是谁吗?本官乃锦衣卫镇抚司下河南卫百户,有人告你鼓吹天象蛊惑百姓,跟我走一趟开封府吧。”
“走!”锦衣卫后面又涌出十来名身穿绯红衣服的缇骑,一拥而上将苏白衣捆绑个结实,在余慕瞳的大声呼喊中,推推搡搡的将他塞进了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