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的……”
“这些事,那我就不知道了,您不如去问问钟姨娘。”林姝声音又轻又柔,可若细细听来,这声音中倒是带着几分淡漠,“只是小孩子的病情本来极为凶险,一般来说拖上三五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这种事哪里有个定数了?”
连氏也跟着淡漠道:“若是老爷不相信,只管好好查查我身边的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谁做下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总能查出些端倪来的。”
别的不说,就查她身边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去买过斑叶兰,查查芙蓉有没有和香芸联系过,又或者去看看香芸死之前有没有和谁接洽过。
这些都是一些极小且隐秘的事情,查下来很费功夫,但作用却不太大,等着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又有谁会去理会这些琐事?
林沛连片刻都没有犹豫,只说要派人去禀告太夫人一声,将大佛寺那位得道高僧请来,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事情没有定数之前,他并不打算告诉太夫人。
信中侯府每年给大佛寺供奉的香油钱多达千两,那位得道高僧来的也极快,不过是略看了看就说可以确定这棵合欢树乃是他当年送给六少爷的。
听了这话,林沛的面色铁青,又找了落燕园几个不起眼的小丫鬟问过话。
那一个个小丫鬟不仅说钟姨娘没吩咐她们额外熬过药,更说平日里给六少爷喂药的时候屋子里可是不许有一个人在的,说的是怕惊扰了六少爷。
更有一个胆子大的丫鬟上前道:“说起来奴婢倒是觉得奇怪了,每次喂药的时候,六少爷不哭不闹的,如此听话,钟姨娘怎么还怕奴婢们叨扰了六少爷?就算是留奴婢在边上递递帕子什么的也是好的……”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林沛就已经拍在案几上,震的案几上的茶蛊盖子砰的一声直响。
那小丫鬟忙止住了话头,跪了下来,却还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
连氏淡淡道:“你们先下去罢!”
为首的婆子便带着小丫鬟们都退了下去。
林沛只铁青着一张脸,并没有说话。
相比于这件事是连氏所为,钟姨娘对着亲生儿子下毒手,更叫他觉得愤恨,这就是跟在他身边近十年的女人?亏得他一直觉得钟姨娘温柔贤良,因此多怜惜了她几分,却没想到钟姨娘却能狠毒到了这个地步……
连氏只上前道:“若是老爷没什么要吩咐的,那我就带着姝儿下去用饭了,今儿忙活了一天,姝姐儿怕是已经饿坏了。”她并没有邀请林沛与她们一起用饭。
这件事从早上闹腾到了天色擦黑,连氏只觉得心神俱疲。
林沛微不可查点点头。
连氏便带着林姝下去了,一出门,连氏强忍着心中的酸涩道:“是不是你一早就察觉到这件事不对劲了?”
亏得她还是当母亲得,可直到今天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若是她的姝姐儿,只怕这会子她手上都已经捏着林沛给她的休书了!
林姝点点头,轻声道:“没错……因为想着您最近事情太多了,所以才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您,怕您担心!”
连氏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借着夜色,眼泪却是掉了下来,“以后知道了这样的事,定要告诉娘一声,你这样小,哪里斗得过钟姨娘?这一次还好你运气好,若是被钟姨娘晓得了,连你也算计进去了,那该如何是好?”
林姝称是,连说下次不敢了,可心里头却明白得很,这事若还有下次,她依旧会这样做。
上一世她对不住母亲的地方太多,这一世就换她来保护母亲。
至于偏厅中的林沛却独自在屋子坐到了深夜,就连连氏派了丫鬟送了饭菜进去,这饭菜却也是一口都没有动。
等林沛出了芳华园的大门,这四处已经熄了灯。
夜风习习,可林沛心头的怒气却是一点都没有消散,方才他一直在想,钟姨娘为何要这样做?他又是哪里对不住钟姨娘了?
钟姨娘乃是他去扬州时一官员所送,说的是青白人家的姑娘,可谁都知道钟姨娘不过是从小调教出来伺候男人的瘦马罢了。
原本是打算将钟姨娘露在身边当暖床丫鬟的,可他见着钟姨娘懂事本分,也就将她升成了姨娘,这么些年来,她一个人独居一个院子,两个孩子都养在她身边,甚至就连青松院那边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