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痛快。
钟姨娘那边自然也是哭天抢地的,只说她的怜姐儿在她身边这么七八年都没有离过她的身,实在是舍不得。
只可惜林沛却冷冷道:“先前是霆哥儿,如今又是怜姐儿,你想要将两个孩子都养歪了不成?能够将怜姐儿养在二嫂膝下,等过几年她的亲事都能好说不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自从林有霆的事情之后,林沛对她早已不复当初温柔,她也不敢再多说话了。
其中最不痛快的便是林倩了,如今她和林姝的关系虽渐行渐远,可这不代表她要和一个庶女玩,可她更没有胆子去太夫人跟前开口说不。
而太夫人处理完了这件事之后,便专心挑起连氏的刺儿了,那日连氏当众顶撞她,她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子火,可连氏的话,好像有没什么错处……
太夫人只能拿庄子上的收成来做文章,说去年的收成比前年少了三成,偏生庄子上的租户的佣金还涨了一成。
连氏每日忙得是一个头两个大。
林姝很是担心,可连氏却直说没事儿,她记得上一世好像就没这么多事,是不是因为自己重生了,所以改变了很多事情的轨迹?
可她最想改变的就是母亲的死。
好在素琴没几日便将事情打听清楚了,“……当初去连家求亲的乃是老侯爷,那个时候信中侯府飘摇动荡,皇上下令惩治贪官污吏,老侯爷成日花天酒地,不仅将侯府中的银子用的一干二净,更是挪用了朝廷的二十几万两银子,当时太夫人知道了这件事气的不得了,该借的银子都借了,该求的人也已经求了,却还是差二十万两银子的空缺,恰逢那个时候老爷刚中了进士,想要结亲的人数不胜数,老侯爷便将主意打到了连老太爷身上,去了扬州,主动与连家结亲,那个时候连老太爷还在世,权衡了一二,也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等着这门亲事定下了,老侯爷才将这件事告诉了太夫人和老爷,说是当时太夫人就气的晕了过去,直嚷嚷着要退亲,可老侯爷却说若是不与连家结亲,从哪儿得这门多银子?到时候莫说是老爷,这信中侯府都得跟着遭殃,老侯爷更是将老爷叫去了书房,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反正到了最后老爷也同意了这门亲事。”
“等着夫人进门之后没几年,老侯爷便因为……酒色掏空了身子去世了,太夫人和老爷本就不喜欢夫人,老侯爷死了,更是肆无忌惮起来,您说说,这一个个人却是太无耻了些,当初用了连家的银子度过了难关,如今夫人还帮他们操持着府中庶务,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夫人?”
林姝冷笑着说道:“你觉得稀奇?我可是觉得一点都不稀奇,这信中侯府中的一个个人都吃肉不吐骨头的人来。”
顿了顿,她更是道:“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什么人也别告诉。”
素琴点头道:“奴婢晓得分寸的。”这件事还是她借着自己生成的由头,约了芍药一起吃饭,灌了芍药几杯酒,这才套出话来的,直到这时候,芍药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可就算是芍药喝醉了酒,骂起林沛和太夫人来那也是一点都不含糊,骂的素琴都觉得五老爷简直不是个男人。
林姝躺在床上却是一夜无眠,她很想怂恿母亲和离,就算是不能和离,被林沛休掉也是好的,只是母亲肯定是舍不得她的。
翻来覆去,林姝却想了一个绝好的办法,自己装病,母女二人搬去庄子上。
至于林沛和长泽郡主在京城之中掀起什么风浪来,那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只要她和母亲好好的便可以了。
这个主意想定了,她这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到了芳华园,芍药却告诉她夫人这个时候还没起,“……太夫人那边账本子要的急,夫人这几日白日黑夜一直在看账本子,这眼睛都要熬坏了,奴婢劝了,夫人也不听,昨儿夫人又是熬了一夜,待会儿您见到夫人可是得好好劝一劝!夫人啊,最听您的话了。”
林姝点点头,心中这个主意更觉得可行,等着母女二人到了庄子上,信中侯府的那些烂账谁爱管谁去管,反正和她们没什么关系了。
原本以为连氏怎么着也得一觉睡到中午,可不过是巳时就已经起身子了。
林姝坐在一旁看着连氏随随便便将头发挽了个纂儿,穿着家常小衫正喝粥,一缕阳光透过香樟树的空隙射在案几上搁的白瓶上,平淡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