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之人,长女前两年就出阁了,幼女比谢晚晴还大了半岁。
另外两个小的,是庶出,但是在谢家,一直都是养在嫡母身边的,所以三姐妹还算亲近。
“表妹,好些日子不见你了,没想到你这还带着伤过来了,可是有人欺负你?”说话的是冯氏的嫡女,崔文潇。
其他两个姑娘也上前跟谢晚晴打了招呼,对她的伤势嘘寒问暖了一番,以表关心。
谢晚晴也一一感谢了,她过去和舅舅家的表姐妹并不要好,所以如今见面也生疏许多。
不过谢晚晴也想的很清楚,过去她一心只把谢思茹当亲姐妹,对几个表姐妹反倒疏远了。
一番寒暄下来,在谢晚晴的刻意热情下,几个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崔文潇更是欢喜地道:“晚儿,今晚你不如就去我院子里歇息吧,我们姐妹俩也好些日子没聚过,晚上我们一块儿睡,谈谈心!”
“可是……我这腿上不便利,怕是会扰了表姐睡觉呢!”谢晚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崔文潇却浑不在意地道:“有什么要紧,你我一块儿睡,若是你起来不方便,让丫头们帮忙就是了!你我也好有个照应!”
“让你去,你便去吧,文潇这丫头可是难得这么高兴呢!”冯氏也劝道。
谢晚晴看了一眼崔老夫人,见她点头,才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姐姐,我也想去你屋子里睡!”崔文玉是最小的,今年不过七岁,最是爱凑热闹的年纪。
崔文潇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道:“我那床可睡不下那么多人啊,你也不怕把自个儿挤坏了!”
只有老二崔文娟什么也不说,只是微笑,性子相对沉静。
崔文玉瘪瘪嘴,跟冯氏撒娇道:“母亲,姐姐见到晚儿表姐就不喜欢跟我玩了!”
冯氏脸色有少许尴尬,看了一眼谢晚晴,才道:“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你晚儿表姐是客人,你怎么也不懂事?”
“可是……我也想和姐姐睡嘛!”崔文玉还是不太高兴。
谢晚晴笑着道;“若是你想,那就一起睡呗,反正咱们三儿能睡得下!”
“好耶……晚儿表姐真好!”崔文玉一排天真无邪地笑着。
崔文娟还是笑而不语,看着谢晚晴,显得有几分羞涩。
崔文潇的脸色显得并不那么高兴,但也没有说什么。
谢晚晴觉察出些许不对劲,但也没有说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因着谢晚晴在,所以冯氏便带着几个女儿留在了崔老夫人这里用膳。
用罢午膳,冯氏因有事要忙,便先行离去了,崔文潇说是寻了一本古籍,要给谢晚晴看看,便回去讨来,再回来的时候,崔文娟和崔文玉都不在了。
“是什么古籍?”谢晚晴好奇地问,她今生虽然对这些不像过去那般狂热,但是骨子里还是很喜欢的。
崔文潇献宝似得拿出来,道:“左氏传!”
“你从何处寻来的,这可是已经失传很久了啊!”谢晚晴激动地拿过来,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封皮,然后才轻轻打开。
崔文潇笑着道:“是哥哥给我寻来的!”
谢晚晴看过之后又递给了崔文潇,道:“表哥对你真好,你可小心收好了!”
“嘿嘿……晚儿若是喜欢,我便送与你了!”崔文潇很大方地道。
谢晚晴赶紧道:“那可不行,你也是爱书之人,还是留在你这里吧,回头借给我看看便是了!”
“有什么的,我虽然爱书,但比不上你懂书啊!”崔文潇一直很佩服谢晚晴的才华。
谢晚晴的眼神微微暗淡下去,她懂得再多,却只是一场空,人情世故,人心险恶,这些从书中哪里能学得来?
从前她总以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是这样的思想害了她一生,如今,她再也没有那么热络了。
没了读书的心,留着这样的古籍,也不过是浪费!
她满心的仇恨,再也没有地方容得下一张小书桌,她肩头复仇的重担,也扛不起一支笔杆子!
她曾经最厌恶的勾心斗角,如今却成了她必须要学习和历练的生存技能。
人活一世,总不能两全,有舍方有得!
“你怎么了?晚儿?”崔文潇见她神色郁郁,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谢晚晴摇摇头。
崔文潇将书放到一边,拉起谢晚晴的手,道:“从我知道你在家弄伤了腿,祖母把你接到我们家来,我就知道,你家中定然有事,晚儿……你知我一直当你是亲妹妹,有什么话便直说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