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外面这片荒地大概有一亩,又因为连着河,野草长势特别旺盛,有膝盖高,密密丛丛的连个缝隙都没有。
这个场面,让姜婉白突然想起她上小学的事了。
那时候,他们学校的操场还没有橡胶跑道,也没有水泥地,就是黄泥地,每次暑假一过,操场上便长满了草,而他们这些学生,开学第一件事就是拔草。
那草,说起来可真不怎么好拔,拔的手通红,累的腿酥麻不已,几乎没有一个学生愿意干这事。
不过,这事总得干,所以只能责任到人,每个班一块,班里面又分小组,哪个小组先拔完了,就可以回去休息,没拔完,那就只能在那里慢慢拔。
年年都那样,那经历,简直不堪回首。
没想到还有拔草的一天,姜婉白环视了一下这片荒地,开始不放心的叮嘱,“咱们就从这边开始拔,不过,大家一定小心,这野草从里没准会有什么老鼠、蝎子的。”
姜婉白说的郑重,田家这些人却一点也没有在意,农下人,哪个没见过那些,拔个草而已。
倒是欧阳俊,站在那里有些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说实话,他真的没干过这个。
姜婉白也发现了他跟这里格格不入,那打扮,就跟误闯入这里的爱丽丝一样,只不过人家爱丽丝进的是仙境,而他,则从天上“吧唧”一下,掉到了地上,真不知道,他这到底图的是什么。
想了一下,她对张氏道:“他穿成这样怎么干活,你去给他拿身承运的衣服,他们俩身材差不多,应该能穿。”
张氏有些为难,“娘,承运的衣服可都是粗布的,怕……”
“没事,穿粗布的衣服正好干活。”
张氏没办法,只好回去取衣服。
欧阳俊一听要穿别人的衣服,有些不乐意了,“我不穿,我这样怎么不能干活?平时,我练功都练的好好的。”
“那你练完功,是不是要洗澡换衣服?现在,你可就这么一身衣服,要是弄脏了……”姜婉白的话没说完,不过那意思却不言而喻。
欧阳俊皱了皱眉,怎么这么麻烦,连个衣服都没有。
姜婉白笑了一下,“你家里什么都有,怎么样,要不要回家?”
欧阳俊瞪了姜婉白一眼,他现在回去,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姜婉白被瞪了,却一点也不在意,“放心,虽然是承运的衣服,但都洗的很干净的。”
欧阳俊这才绷着小脸跟张氏去换衣服了,他现在其实已经有点后悔了,昨天他怎么会鬼使神差的来到这乡下呢,要吃的没吃的,要穿的没穿的,早知道,他就应该……
应该什么呢,应该回家?可是一想到他爹的鞭子,他就浑身发紧,那应该什么,欧阳俊想了一圈也没想到,只能悻悻的去换衣服。
等到欧阳俊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青布衣裤,黑色布鞋,典型的农家少年打扮,不过就是这一身打扮,穿在他身上却别有一番气质。
如果说有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那他就属于那种脱了华衣,依然鹤立鸡群的人。
姜婉白看着这样的欧阳俊,小小的赞叹了一下,都说寒门难出贵子,那自然是有原因的,你看,那份底蕴与气度,就不是一般人家能养的出来的。
“还站着干什么,快过来拔草,否则不就白浪费你换这么久的衣服了。”赞叹归赞叹,该让欧阳俊干活的时候,姜婉白可一点也不手软。
欧阳俊现在就像一个外表光鲜的驴粪蛋,在政治的圈子里,要是没有人护着,早晚要闯祸,姜婉白不求能立刻让这驴粪蛋变成有馅的汤圆,只求能稍微定一定他的性子,也算还了他一份人情。
欧阳俊瞟了田家人一眼,发现他们都蹲在那里慢慢的拔草,他有些不屑,像他们这么干,这草什么时候能拔完,正是该让他们看看他的厉害的时候了。
就如同骄傲的小公鸡一样,欧阳俊噔噔的来到草地边上,稍微弯了一点腰,他就开始左右开弓的拔草。
按照他的想象,他应该像秋风一样,所过之处,野草全部都跟落叶一样被卷走,那样才能显示出他的本事。
可是一上手,他就傻眼了。
手中的东西真是草吗,怎么他拽了一把,根本没拽动呢,要知道,他可是能开一石弓的人!
姜婉白一看欧阳俊,却忍不住想笑,这荒地的草都长了一夏天了,每棵草都有拇指粗,跟一颗小树差不多,他用单手,一次抓了一大把,还抓的是草尖,能拽下来才有鬼呢!
正要提醒一下欧阳俊,姜婉白就见他好像跟那些草较上了劲似的,竟然深呼了一口气,咬着牙硬生生的往上拽着那些草。
糟糕,姜婉白心中一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嘣”的一声响,那些草全部断开了,而欧阳俊则向后倒退几步,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田家的人立刻都被那边的响声惊动了,朝那边看去。看清那边发生的事,张氏赶紧跑了过去,一边伸手去扶欧阳俊,一边关心的问道:“没事吧?怎么会摔倒呢。”
她的话还没说完,赵氏就挤了过来,“不然你去那边休息吧,你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干活的人。”赵氏对欧阳俊竟然尤其的关切。
欧阳俊跌倒,已经羞的满脸通红了,此时再被两人这么一问,真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让他钻进去。
狠狠的推开赵氏跟张氏,他怒道:“我没事,不用你们管我,滚开,都给我滚开。”说完,他又跑到了那片草地边,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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