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架:“跟个下人置什么气?仔细手疼!还是且把事情弄清楚要紧。不过话说回来,也就是死两个丫鬟,大夫人犯不着去杀个翠莹,三夫人也不至于杀个甜儿栽赃,指不定就是甜儿跟翠莹吵架憋了气在心里,一时不忿就下手了,早上见人死了又害怕,于是想不开就跳了湖。九姑娘你说呢?”
这梁氏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这局面已经够糟糕,她还不忘拉下来个琉璃。琉璃咬了咬牙,正要走出来回话,打旁边突然闪出个人将她拦腰死死的钳住,怪声尖叫道:“她当然会这么说!你们只知道怀疑甜儿,怎么不怀疑她?她跟蕊儿那个贱蹄子昨天夜里根本就没有在屋里,她们才是杀翠莹那小蹄子的凶手!”
琉璃万万没料到这个疯婆子如此丧心病狂,一面忙着去掰她的手,一面又禁不住心惊,不知道她怎会得知自己昨夜不在屋里?
何府四位夫人看着她被钳得死死,并没有人唤人上前解围。余氏是憋了一肚子气正恨不得找个人泄火,聂氏压根不具备替人解围的思维,梁氏要坐山观虎斗,齐氏厌恨着程妈,更是连瞅都不想瞅她一眼,只有蕊儿忙不迭从地上爬起,冲到程妈身边往她手背狠咬了一口。
程妈杀猪般尖叫了一声滚开来,蕊儿一看琉璃,只见她头发也散了,衣裳也歪了,白狐皮大氅上落了好几块污印子,简直被蹂躏得已不像话。
蕊儿含泪看了她一眼,琉璃捉紧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这老婆子她迟早会要给个教训她的,不急!
余氏早已被齐氏气得溜了耐性,冲琉璃喝道:“程妈说你们昨夜并不在房里,可有此事!”
琉璃捉着衣襟边儿,一时想不好如何做答。余氏也许可以忍受接纳一个毫无攻击力的庶女,但却绝不会任凭一个庶女胆敢与她的情敌私下勾结。假若程妈连她们去佛堂见苏姨娘的事她也知道,那这件事就不是余氏与齐氏的角力了,而是她许琉璃一个人的悲剧!余氏若拿这件事做文章怀疑她有所图谋,也许不必她动手,何苁苙自己都会把她给踢出去——他是个现实的男人,在余氏还能有助于他的时候,他是不会真正去动摇她的位置的。
薰笼里的炭还在旺旺的烧着,此刻琉璃却觉浑身发冷。她不知道程妈是无意撞见还是跟踪了她,但这个时候她的确有点惶惑,甚至比大闹正院时的心情还甚。
她预感到的危机原来在这里等她,可笑的是她先前还在愉快地做着看客!
“九姑娘,大夫人在问你话呢!您这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着?”
聂氏斜着眼,阴阳怪气的道。
蕊儿见琉璃没做声,咽了咽口水,嗫嚅道:“没,没出门,是,屋里暖和,忘了,忘了时辰……”
“谁让你插嘴!”
红袖走上去,不由分说扇了她两耳光。蕊儿含着泪,连哭也不敢。
琉璃眉头紧皱,咬了咬牙站出来,“昨日暴雪,晚饭后见园子里雪景甚好,便在廊子下转了转。”
“哼,你哪里是出去转了转,是戌时出去,转了有一两个时辰!”程妈咬住不放,一张脸扭曲得极之狰狞。“她们出去的这段时间,也正是翠莹独自在屋里的时间,为何她们就没有杀人的嫌疑?……苍天啊!我的儿死的好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