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了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开始以他的妻子和靖国公府的媳妇自居,对于金凤举来说,这是一个令他振奋鼓舞的好现象。
听傅秋宁将主意说完,金凤举不由得点点头:“嗯,是个好主意。好,就这样办。夫妻两个又说了一会儿,不觉就三更了,方在书房内室的床铺歇下,这种时候自然也没心思颠鸾倒凤,只是和衣互相拥着,倒觉出一股奇异的安心。
傅秋宁醒过来的时候,金凤举已经去上朝了。她坐起身来,外面的采莲碧玉听见声音,忙端着盆走过来,一边笑道:“爷不让我们吵醒奶奶,说昨儿晚上睡的晚,让外面见奶奶醒了再进来服侍。”因为她们是金凤举的通房丫头,地位自然比普通丫头要稍微高一些,所以用不着自称奴婢。
“嗯。”傅秋宁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洗了脸,采莲就为她梳头,一边道:“奶奶头上的首饰怎么这样少?爷又不是没赏您?纵然奶奶不喜欢打扮,也该戴一两样才是。不然岂不让那些眼皮子浅的小瞧了去?再者,也该阻阻一些有心人的步子,咱们爷只为生得好,前途锦绣,不知道多少所谓的名门闺秀眼巴巴看着呢。”
采莲一边说,一边就对碧玉道:“上个月爷赏了我那只东珠的步摇,我还没舍得戴,先暂时让奶奶将就将就吧。”说完碧玉就去拿出一支镶嵌着一颗明晃晃大东珠的步摇来。采莲笑道:“奶奶别多心,这支步摇还没人见过,断不会知道是我的。”
傅秋宁心里清楚得很,这两个通房丫头在金凤举的妻妾当中,地位是最低的。不过她们能够平安呆到现在,自然有一点手段。刚才那番话,一是让自己提高警惕之心,只要金凤举不添女人,她们自然还有雨露机会。至于送自己这支步摇,倒未必是为了给自己设什么圈套,两个通房丫头也不该有这个胆子,大概还是炫耀居多,这支步摇实话说,也的确是上等货色。三来让金凤举看到自己戴着他送给采莲的步摇,自然就会想着她们几个要好,爱屋及乌的道理,日后看采莲岂不就是更顺眼些。
傅秋宁冷眼旁观着,见那碧玉倒是个老老实实沉默寡言的。心里不由得暗笑,想着采莲这个丫头耍这样小聪明做什么?没有她这份伶俐心思的碧玉岂不也在金凤举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可见小侯爷看人做事,心里都是十分有数的,再怎么算计,也不过是白算计罢了。因想到这里,便笑吟吟任采莲将步摇插在她头上,也没说什么。
出门看了看天上太阳,这个时候金藏锋和金藏娇应该已经上学去了。傅秋宁也就不再着急,虽然已是晚春时节,果树下连落花都不见了。然而拥翠园中的那些专门打理的花卉却开得正好,加上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真是一步一景,看得人好不惬意。
正走着,忽见远处的水池边站着一人,看身形倒像是荣亲王妃金雁秋,傅秋宁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我的天,该不会是王妃要寻死吧?的确,今儿的事可以说都是由她任性妄为造成的,结果让家族和丈夫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她能有什么极端的想法也不奇怪。
想到此处,秋宁就忙忙赶了过去,也不上前,只在荣亲王妃身后站着,但凡见她有什么举动,自己能够来的及拉住就好。不过站了一会儿,觉着自己大概是多虑了,或许这位王妃只是想要静一静心而已。刚想到此处,就见荣亲王妃回过头来,见到她,面上有微微惊讶的神色,显然早知道身后有人,却没想到是傅秋宁。
“原来是你。”却听金雁秋冷笑一声,看她面色也不善,傅秋宁想起金凤举说过这位王妃因为出身富贵,所以对等级观念十分看重,身份稍低一些的人,她是觉着连和她说话都不配的。所以她即使没给江婉莹面子抢白了她一顿,然而第二天仍是有说有笑,却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不过傅秋宁也不在乎这些,微微福了一福道:“妾身见过王妃娘娘。”
荣亲王妃见她态度不卑不亢,在自己面前既不惶恐也不巴结,大异于平日里所接触的那些女人,又想起弟弟提起她就赞不绝口,想着她本是一个弃妇,如今却翻身真正成为了金凤举的正妻,心里就将那些厌恶轻视去了几分,反添了两丝好奇。再加上这几日所有府里的人,甚至包括刚回来的金燕芳在内,全都跑过来劝说自己,尤其弟弟回来后,劝说竟隐隐变成了责难,就连老祖宗,语气中也有怪自己不知轻重的意思。唯独这傅秋宁,不知道是因为身份卑微还是怎的,竟从未到自己面前说过一句话,因想到这里,心中怒气就更缓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