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一场,倒是变机灵了?”白迆将白瑶华打量几眼,目光落在了她的披风上,“这件石青妆花灰鼠披风,还是去年老太太赏你的吧?东西是好东西,就是颜色深了些,不合你的年纪。”
危在旦夕,命将不保,谁还在意一件披风,不过,只要她的计划成功,一切都会有的。白瑶华笑了笑,引着白迆朝厅内走:“还不到穿披风的时候呢,是刚才我站在廊下逗八哥,丫鬟们怕我着凉,非给我披上了。”
“是该把披风披上,你这楼四周都是树,走廊上又是穿堂风,若是没披风,铁定着凉。”白迆说着,随着白瑶华的脚步,迈入了厅内。
琼楼上下两层,但面积不大,这正厅纵深不过一丈,却摆了一整套黄花梨的家具。厚重的太师椅,宽大的屏风,整面墙的多宝阁……把小小的厅里挤得满满当当,显得格外逼仄。
白迆像是专门为回忆往事而来,目光缓缓扫过这些贵重的家具,轻声地叹息:“这些是你母亲的陪嫁吧?”
“是。”白瑶华跟着他一起打量,“也就剩这套黄花梨了。”
当年的一百二十担嫁妆,全让继母包氏吞了,这是白家上下心照不宣的秘密,若非这套黄花梨目标太大,老太太又颇有微词,包氏一准儿连一根木头都不会给她留下。
不过,作为她的堂兄,白家最有希望的下任家主,白迆特意来琼楼,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些?白瑶华看完家具,顺带着也看了白迆一眼,伸手虚指太师椅:“大哥快坐,别站着说话。”
白家的男子,自小亦是悉心教养,白迆一撩白袍,在左首的椅子上落座,举手投足间,潇洒自如,不输昙华府任何一位世家公子。
白瑶华在右边的椅子上坐了,丁香和木香进来,给他们奉了茶。
白迆掀开茶盖儿,看了一眼:“这是小白菊,菊花茶里,算是上品了,但你这白菊,是我们自家园子里种出来的,比起苏杭产的小白菊,差远了。”
从她不合适的披风,到她被侵吞的生母遗产,再到不上档次的菊花茶,白瑶华咂摸出了点味道来:“大哥,咱们一家人,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让他直说?以往这种时候,她只会默默垂首,听他训诫的。白迆将手按在茶盖儿上,看了白瑶华好一会儿:“瑶华,你实话告诉大哥,你这日子,过得舒心吗?”
“不舒心。”白瑶华迅速回顾了一下白迆的德行品格,讲了实话。
“既然不舒心,那你胡闹些什么?!到手的机会都能弄砸了?!”白迆猛地一拍茶几,震得茶盖儿飞起老高,又呯地一声落回去,声音脆亮。
画风突变,白瑶华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怔怔地看着白迆,没有作声。
白迆上下看她一眼,像是有些奇怪:“吓傻了,还是长胆子了,今儿居然没哭?”
怎么,平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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