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听完了这么一句话,良久才笑了一声:“好。”
这一声笑意,仿佛春日沥沥细雨之中的暖风,又好似雨后初晴的那一缕最先绽放的阳光。
陆君桐听在耳朵里,蓦然是觉得那一刻,仿佛耳朵都有些酥酥麻麻。
而那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更是就这么一路顺着筋骨,最后就到了心口的位置。
仿佛心口被轻轻震颤了一下。
动作不甚明显,感受却是格外叫人不容忽略。
陆君桐这才恍惚反应过来自己好似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一时之间脸上有些滚烫,又有些不敢去看李衍。
李衍蓦然伸出手来,将自己把玩良久的荼蘼花掐了一朵小小的,轻轻的簪在了陆君桐的发鬓上。
这样的动作太过亲昵,让陆君桐忍不住的就是往后退了一步。
双颊都是郝然。
她有些局促不安的叫了一声:“殿下?”
李衍陡然回过神来,笑说一句:“荼蘼似酒香春晚,美人踏芳簪花归。”
倒像是为了应了这一句诗词,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动作。
而不是……故意亲昵。
不过饶是如此,陆君桐还是难免觉得不自在。为了转移话题,她夸赞一句:“这荼蘼香的很。听说还可以做荼蘼酒——”
“怎么,想试试?”李衍继续往前走,手指藏在袖子之中,轻轻的握住。
他的手指上,不仅有荼蘼花的香气,更有陆君桐身上的味道。
陆君桐摇头:“我从来不敢喝酒的。只尝过一点果酒,不过也没多喝。”
“姑娘家还是少喝。”李衍如是道,又问:“来了太子宫里这么久,你可还觉得习惯?”
陆君桐当然没什么不习惯的。
两人就这么闲谈着,倒是渐渐的也将之前的烦闷一扫而空。
李衍最后回去,只说小憩片刻。结果一沾床,就已经是睡得香甜无比,整个人就这么沉进了睡梦之中,轻易都是醒不来。
陆君桐收拾了李衍的衣衫,就这么悄然退了出去。
长安静悄悄的立在门外,见陆君桐出来,就对着她笑了一下:“还是陆女官有本事,殿下愁眉不展两日,我都怕殿下憋出什么毛病来。如今倒是好了。”
“殿下心里头压着太多的事情。”陆君桐由衷的说一句这个话。然后看了一眼手里的衣裳:“这些衣裳,咱们自己洗,还是——”
“交给底下人去洗就成。”长安笑着将衣裳接过去,又让陆君桐过去用饭。
因为李衍睡着,所以他们二人便是一起吃了。
陆君桐吃饭的时候,就试探着问了一句:“昨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好好的怎么马惊了?”
长安提起这个事情也是无奈:“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远处一声响,马忽然就受惊了。也不知是怎么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就没调查一下?”事情牵扯到了一国太子,不管看着如何合情合理,也都要小心检查一番才行。
长安听了陆君桐这样的问话,几乎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心头的猜测:“怎么,你怀疑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