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他最终也没有回答陆君桐的这个问题。他只是搁下茶盅,笑看陆君桐轻声言道:“你不是最近在练字?如何了?”
如此,就算是将话题岔开了来。
于是陆君桐就又将自己的字帖拿出来给李衍看。
陆君桐最近练的字。是陆明恒的字。
为此李衍还有些纳闷的问了一句:“为何要练你哥哥的字?”
陆君桐当时是如此回答的:“是不想哥哥存在世间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只是这句话却是假话。
真正的原因是,她心中有个计划。这就是其中的一环。
“倒是越发像了。”看完了陆君桐的字帖里,李衍如此说了一句。末了似乎又有些意有所指:“倘若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就是,不许瞒着我。”
李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分明就有些强势。
和平日说话的态度截然不同。
没有温和,没有谦恭。只有强势。仿佛陆君桐若是不肯答应,或是不肯乖乖听她的,他便登时就要发火。
陆君桐还是第一次看见李衍这样,怔愣了一下,才轻声提醒道:“殿下何必如此,我以后不会再瞒着殿下的。”
虽然知道李衍这是关心她,才会如此。可是——她却还是不想看见李衍这副模样。
这样的李衍和平日里太过大相径庭,若是让人看见这一幕,又会如何猜想?
她不愿意看见李衍,因为她变化诸多。又或者说是心里头,有些下意识的回避这样的李衍。
甚至也不敢接受李衍这样的心意。
李衍当然不知道陆君桐心中的这些复杂思绪。
陆君桐应了,他也就信了。
“你要我帮你调查的事情,我已经找人打探清楚了。”李衍自然而然又说起别的事情:“那金簪,是被典当了的。也不知如何就被买了去。”
最后才落到了梅静芳的手中。
陆君桐下意识的想起了梅静芳的那些话。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梅静芳为什么当时就要用那个金簪叫他去,又说那样的话。
不过这些似乎也并不是所很要紧的事情,因为梅静芳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动静。
倒是湘帘的事情,有了一些眉目。
湘帘的确是淹死的。不过在淹死之前,却是与人扭打过。
而且还被打的不轻。
陆君桐听完了李衍的述说之后,几乎攥紧了手指,面色铁青。
“是不是她的夫家?”陆君桐从牙缝中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李衍没有反驳:“或许有可能,不过现在还未曾定案——”
“为什么?”陆君桐自然是焦躁无比。
“总归要有人认罪,才能定案。”李衍如此说道。末了轻声劝了一句:“你也不必太过往心里去,这件事情总归会有个结果。”
毕竟现在连他都插手进来,何愁没有结果。何愁不会公平公正。
陆君桐轻声苦笑,忽然忍不住感慨一句:“这世间男子,总是辜负女子。可偏偏,最终恶果都叫女子享用。”
李衍好半晌才说道:“凡事也总有例外。也不可一网打尽,以偏概全。”